“也罢,既是监军为尔求情,某便饶了尔一条狗命,贼军若是来攻,尔须得头一个出战,若胜,前罪尽消,若不然,哼,那就休怪本督军法无情了!”杨柏一向深受张鲁之宠信,此番又是监军之身份,张鲁虽在火头上,却也不能不给其几分面子。“谢大都督宽仁,谢大都督宽仁……”死里逃生之下,杨任浑身上下都已被冷汗给浸润透了,此时此刻,他也就只剩下磕头谢恩的力气了的。“哼!”没能杀人泄愤之下,张卫的心情自是不爽到了极点,又哪会去理睬杨任的谢恩虔诚与否,但听其怒哼了一声,抬脚便回转关城上去了……“主公,贼军方大败,其士气必已低落,正是趁机攻关之良机也,如今天时尚早,缘何急着收兵?”在杨任杀出了重围不久后,公孙明便已亲率主力骑军赶到了战场,早被了斗志的汉中军残部见已难有突围而出之可能,纷纷放下了武器,老老实实地当了幽州军的战俘,这一仗打将下来,光是生擒的汉中军将士便多达近两万之众,然则公孙明却并未下令乘胜攻关,而是着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对此,马超自是不解得很,加之又没旁的将领那么多的顾忌,心直口快地便将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孟起有所不知,贼军虽是大败了一场,军心士气有所锉动,然,其关中、关后尤有精兵五万之众,并非无一战之力,我军此时若是去攻,其军必奋力抗争,若不能下,则其军心士气必然重振,倘若我军不急攻,则犹如剑悬于头上,贼军日夜皆不得安宁,恰如紧绷之弓弦,三数日后,必近断矣,一旦稍稍受挫,其军必自溃无疑,既如此,又何须着急,不妨多歇上两、三日好了。”阳平关险峻高大,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攻下的,再说了,幽州军主力就这么多,一旦在此关折损过大,后继无力之下,又怎能杀得进蜀中,正因为此,公孙明自然不愿急着发动强攻。“主公英明。”马超其实对公孙明的这么番解释并不怎么以为然,只是见公孙明主意已定,他也没辙,只能是无奈地称颂了一声了事……“贼军出营了,贼军大举出营了……”公孙明说是要歇上两、三日,可实际上却是足足歇息了四天时间,方才于建安十一年四月十七日卯时末牌,率部出了大营,迤逦地向雄峻的阳平关行了去,这等浩大的声势,当即便令城头上的轮值哨兵们惊恐地高呼了起来,刹那间,偌大的关城中顿时便是好一派的兵荒马乱。“呜,呜呜,呜呜……”就在幽州军不徐不速地向关城行进之际,却听关城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关门轰然洞开间,一彪军急速从关中杀出,为首一员大将赫然正是杨任。“全军止步,就地列阵!”尽管有些意外汉中军居然敢出城迎战,然则公孙明也自不甚在意,只见其一扬手,便已是紧急叫了停,随着其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幽州军将士们很快便以中军为基准,向两翼拉开,急速地便封死了整个谷道。“杨任在此,何人敢来与某一战?”见得幽州军阵容严谨,规模更是庞大的吓人,杨任的头皮不禁便是一阵发麻,奈何有军令状压着,也自容不得其不战,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紧急勒住了手下将士,匆匆地列出了个防御阵型之后,便即跃马横枪地冲出了本阵,高声嘶吼地发出了邀战的宣言。“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识得我马超否?”马超这几日早憋得手痒痒了,这一见杨任出马邀战,哪还能稳得住,这都没等公孙明点将呢,便已是一夹马腹,持枪便冲出了本阵。“狗贼,看枪!”马超威震关陇多年,杨任又怎可能会不知其之威名,这一见马超纵马冲来,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第一个想法便是赶紧掉头而逃,只是一想到自己所立下的军令状,却又愣是没敢逃走,只能是硬着头皮冲上了前去,大吼一声,手起一枪便攻向了马超的胸膛。“找死!”这一见杨任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抢先出手,马超登时便怒了,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双臂猛然一甩,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便已是狂猛无俦地挥击了出去,枪速奇快无比。“铛!”尽管心惊于马超往昔的威名,然则杨任到底是汉中第一勇将,自是不甘心居于马超之下,这一见马超挥枪来迎,不单不避,反倒是更加了把劲,愣是与马超狠狠地来了记硬撼,但听一声惊天巨响过后,火花四溅中,二将的身子皆是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所不同的是杨任重心失衡得极为显然,而马超不过只是晃荡了几下,便即稳住了身形,可也来不及攻出第二枪,二将座下的战马便已就此交错而过了。“好狗贼,再来!”一个照面的硬碰下来,居然仅仅只占到了那么一点点的上风,这叫一向心高气傲的马超又如何能忍,待得打马盘旋之后,马超怒吼着便又发起了狂猛的冲锋。“杀!”尽管在硬撼中稍落了下风,可差得却并不算多,杨任原本微慌的心登时便稳了下来,这一见马超再度冲来,也自不甘示弱,同样催马便迎上了前去,于两马即将相交之际,但听杨任一声大吼之下,再度抢先出枪了,只见其双臂连振不已,瞬息间便幻化出无数的枪影,虚实变幻不定地便向马超罩了过去。“啊呀呀……”见得杨任居然敢跟自己比枪招,马超心火登时便止不住地狂涌了上来,哪还会有甚客气可言,狂吼着便连连振臂,手中一柄虎头湛金枪狂颤不已间,便已幻化出了无数的枪影,急速地组成了一道枪影之河,奔腾咆哮地便向前直冲而去,这一招正是马超的绝杀之招——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