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小心!”“大都督,您没事吧?”“大都督,您……”……这一见周瑜摇摇欲坠,围绕其身侧的江东众将们顿时便全都慌了神,个中又属太史慈反应最快,一伸手便扶住了周瑜的双肩。“我没事,传令下去,全军改道,先去取下邳为根基,另,即刻给主公送去密信,提请主公尽快做好渡江准备。”周瑜当初在新郑跟曹操所建言的话九真一假,真的部分是他确实看出了大燕军的全盘部署,假的方面就一个,那便是大燕军杀到彭城的时间——在周瑜算计中,大燕军就算能顺利拿下莒县,也必定会有不小的折损,在没有整补之前,恐怕是无力尽速南下彭城的,江东军完全可以抢在大燕军之前先拿下彭城,而后以此为根基,跟大燕军周旋到底,以为孙权统率主力渡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赵云居然敢轻兵直入徐州腹地,如今彭城既已落入大燕军的掌控之中,周瑜无奈之下,已是不得不做出相应的调整了……“报,禀丞相,不好了,贼将赵云所部连克我莒县、开阳诸城,又轻骑突进彭城,崔州平不战而降,彭城已被贼军占据了。”就在周瑜率部改道赶赴下邳不多久,一骑报马已是疯狂地冲进了新郑曹军大营,直抵中军大帐,给曹操带来了条不折不扣的噩耗。“噗……”曹操尚未从许褚、史涣两名心腹爱将阵亡的悲愤中走出来,这冷不丁又闻彭城丢失的噩耗,当场便被气得吐了血。“明公。”“不好,快去传华大夫来!”“来人啊,快传医官。”……这一见曹操口吐乌血,荀攸等随征文武们顿时便全都乱了分寸,偌大的中军大帐中顿时便是一派的慌乱。“气煞老夫了!”一口淤血喷出,曹操的精气神反倒稍好了些,只是一想到徐州的局势,他还是不免被气得个面色铁青不已。“明公,那江东周瑜既已率部赶去了彭城,想必应是有几分收复彭城之把握的。”这一见曹操霍然而起之际,须发俱张,众文武们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也就只有陈群嘴快,不知所谓地便瞎扯了一句道。“哼,尔这厮放的甚狗屁,等周瑜那小子收复了彭城,徐州还不知属谁呢,元让,尔即刻率两万兵马兼程赶去小沛,准备接应子孝所部,而后合攻彭城,另,即刻给子廉去信,着其坚守待援,务必死死拖住庞士元所部。”曹操早就看穿了周瑜的算计,又哪可能会将保住徐州的希望寄托在其之身上,这回儿一听陈群又在那儿胡乱言事,曹操登时便怒了,毫不客气地臭骂了陈群一通之余,紧着便连下了数道命令……“报,禀大将军,江东周瑜所部四万七千兵马已赶到下邳。”承平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达达尔古率主力步骑两万三千兵马才刚赶到彭城,大军都尚未安顿下来呢,报马便给赵云带来了一条重要之敌情。“哦?来得好快么,不理他,传令下去:各部严守彭城,不得擅自出击。”周瑜所部的到来本就在大燕君臣的预料之中,尽管有些诧异其所部到得如此之快,然则赵云也自不以为意,左右彭城这个战略要地已在己方的掌控之中,徐州之战的主动权自然也就在大燕军一方,赵云所部目下只消坚持到庞统率部赶到,就算是得了全功了,在此情形下,他自是不会去在意周瑜所部之动向……承平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庞统率部进抵肥城已十日,但却始终只围而不攻,而兵力只有大燕军一半不到的曹洪所部也自不敢开城出击,两军间就这么陷入了僵持之格局,吕翔等诸将们都已是憋不住了,接连向庞统提出要强攻肥城之动议,可惜庞统浑然不加理会,在按兵不动的同时,多派游骑、斥候,日夜不停地在肥城外游动,以彻底隔绝肥城曹军的内外联络渠道。“报,禀军师,抓到了一名贼军信使。”庞统的部署果然收到了成效,二十九日夜间,一名试图趁夜潜入肥城的曹军信使还没来得及靠近肥城,在半道上便被大燕军游骑伏击得了手。“哦?带上来。”庞统之所以派出大量斥候监视肥城周边,等的就是许都方面来的信使,而今一听果然抓到了人,精神立马便是一振。“跪下!”庞统既是有令,前来禀事的斥候营军侯自是不敢丝毫的大意,应诺而去后不多久,就将一名垂头丧气的曹军信使押进了中军大帐。“信呢?”庞统并未急着审讯那名跪倒在地的曹军信使,一伸手,声线淡然地便发问道。“信在此,请军师过目。”这一听庞统有问,斥候营军侯赶忙在上前一步的同时,将一封加盖了火漆的密信递到了庞统的面前。“此信是假的,仔细搜身!”庞统接过了信函,用裁纸刀小心翼翼地破开了火漆,从内里取出了几张纸,只匆匆扫了一遍,便即给出了个判断。“诺!”虽说搞不懂庞统为何会说这么封信是假的,然则军令就是军令,前来禀事的斥候营军侯哪敢胡乱发问,恭谨地应诺之余,亲自便动手将那名曹军信使搜了个彻底,果然,在剖开那名信使的靴底之后,一枚不大的蜡丸已从中滚了出来。“来人,去传西门无畏即刻来此一行。”庞统一把将斥候营军侯递交过来的蜡丸捏破,从内里取出了一小卷绢布,摊将开来,只一看,嘴角边顿时便荡起了几丝不屑的冷笑。“下官西门无畏见过军师。”一名帐中亲卫应诺而去后不多久,就见一名身着军情局文官服饰的中年汉子已是急匆匆地赶到了帐中,此人正是西门无畏,金石大家兼造假专家,早年曾仗着手上功夫了得,伪造书信印签,屡屡于诸世家间行骗,在一次失手被擒后,被军情局以免罪为交换条件,吸收进了军情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