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周瑜一败,徐州定矣!”报马话音一落,中军大帐中随侍的诸般文武顿时全都欣然了起来,个中又属辛评反应最快,头一个从旁闪了出来,兴奋奋地便道贺了一句道。“呵,言之尚早,周瑜虽退走,孙权小儿只怕不日将至,开春后定还有连场大战,传朕旨意,着张郃所部屯于万福河一线,严密监视睢阳之敌,着庞统所部尽快肃清兖州诸城,而后挥师南下,与子龙所部合兵一道,尽速清剿淮河以北诸城,没有朕的旨意,不可擅自渡过淮河,另,着军情局即刻给白帝城司马仲达去信,令其小心防范荆州军之进犯,断不可忽视了贼军水师之偷袭,准其相机行事。”兖、徐两州的战事进展得如此之顺利,公孙明自是欣慰得很,可也并未因此而放松了警惕,但见其一压手,止住了众人即将喷薄而出的马屁,很是谨慎地对各路大燕军进行了番调整部署……身为巴陵太守,在明确知晓荆州军随时可能大举来犯的情况下,王平自是一刻都不敢轻忽,每日里不是在练兵就是督促民壮依山多修军寨,以构筑出足够的战略纵深,哪怕年关都已将至,他也没敢放松片刻,却不曾想益州大都督司马懿突然发来了一道含糊的命令,着其尽速敢到江州(今之重庆),对此,王平虽是满心的疑惑,却也不敢稍有迁延,昼夜兼程地赶到了大都督府。王平方才刚一到大都督府门外,就被两名大都督府的亲卫引进了后院书房中,而此时,书房里除了司马懿之外,还有一文一武两名中年人皆端坐在两旁的几子后头,个中那名武将,王平倒是认得,乃是山地步兵军统领、左威卫中郎将秦华,至于那名文官么,却是素昧平生。“末将参见大都督!”尽管有些奇怪那一文一武两名官员怎会出现在此地,可在这当口上,王平却也不敢失了礼数,忙不迭地便抢到文案前,冲着司马懿便是一礼。“王使君不必多礼,且请坐下叙话好了。”司马懿的官阶虽远高于王平,但却并未在王平面前拿甚宰辅的架子,概因他很清楚王平可是颇得公孙明的宠信,将来的成就未见得会比他司马懿差多少。“谢大都督。”王平就是个标准的军人,玩不来玄虚的那一套,司马懿既是让了座,他也没啥客套话,谢了一声之后,便即走到了一旁的几子后头,一撩战袍的下摆,就此跪坐了下来。“王使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军情局西南提督谭刚。”待得王平落了座之后,司马懿笑呵呵地便一摆手,将坐在王平对面的那名中年文官的身份介绍了出来。“见过王使君。”谭刚作为军情局西南提督,在品级上与王平相当,可论及权力么,其实还在王平之上,无他,军情局如今还兼着军法处,但凡军中人等,无论官阶大小,就没谁不怕军法处找上门来的,然则谭刚却并未摆啥架子,而是恭谦地先向王平行了个礼。“不敢,谭提督客气了。”这一听对面那人竟然是军情局提督,王平哪敢真就这么大刺刺地受了其之礼,忙不迭地便躬身拱手不已。“二位,寒暄的话,将来有时间再说,如今军情紧急,就请谭提督先介绍一下敌情好了。”司马懿在这等敏感时分将众人传唤了来,可不是让大家伙来此攀交情的,简单的介绍一毕,他立马便转入了正题。“下官遵命。”这一听司马懿点了名,谭刚自是顾不得再跟王平寒暄,恭谨地应诺之余,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朗声禀报道:“好叫大都督得知,据我荆州分舵线报,荆州贼刘备已将其水师全部秘调到了江陵,又大肆征召沿江民壮入伍,目下已坐拥五万水师,有大小战船近千,另,据查,逆贼诸葛亮调集八万大军于长坂坡,已秘密练兵数月之久,不日便将兵进我蜀中。”“王使君、秦将军,谭提督的话,尔二人可都听到了,照局势看,那诸葛村夫最迟在开春之际,必会大举来犯,对此,陛下已来了密旨,要我川中各部加紧备战,以防自今年荆州贼军突然来袭,并准某便宜行事。”司马懿并未急着道破叫众人前来的用意何在,而是先将公孙明的密旨搬了出来。“我等谨遵大都督之令谕”在场三人虽说都在司马懿麾下任事,可各自都还有着直属上司,唯有到了战时,方才会无条件听从司马懿的调遣,而今司马懿既是将密旨亮了出来,那就意味着战时体制已然启动,三人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齐齐便都躬身表了态。“好,吾意已决,三日内拿下巫县,而后兵进巴东,先敌而动,以乱敌步调!”三人这么一表态,司马懿也就没再隐瞒自己的谋算,但见其目光锐利如刀般地扫视了下三人,而后方才语调决然地道出了议事的主题。“这……”巫县隶属巴陵郡,说起来本该是王平治下一县,可目下却被荆州军所占据,成了荆州军进犯蜀中的桥头堡,要论收复巫县之心,王平比谁都迫切,问题是巫县可不是那么好攻的,且不说巫山县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也不说城中敌军多达六千之众,光是守将傅肜其人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年余来,王平与傅肜之间可是曾交手过数次的,一直都不曾占到过便宜,对其人的军略之才,王平可是心中有数的,此际一听司马懿要求三天内拿下巫县,王平的眉头顿时便皱紧了起来。“王使君可是别有异议么?”这一见王平如此作态,司马懿的眼神顿时便锐利了起来。“末将不敢,只是那巫县城虽不大,地形地势却颇为险峻,更兼守将傅肜能攻善守,我军主力前去,胜虽能胜,然,若欲在三日内破城而入,却恐难为。”王平向来敢言,哪怕司马懿都已是面带不愉之色了,他也依旧不为所动,很是冷静地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