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半夜皮球声(1 / 2)

凶楼 地狱书生1号 1861 字 21天前

老爷子死了,上吊自杀!

没有想到他会死的这么突然,这么措手不及。

我脑袋一片空表,呆滞地望着半空中,悬挂的那个身影。

他吐出的舌头,凸起的眼珠子,像金鱼一样毫无神采。

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老爷子……

这种自杀事件在D栋,虽不算习以为常,但也不是没发生过。

有些病人,对病情产生了绝望,看不到未来,便选择了自杀。

当然,我是不信老爷子回自杀的。

他明明说过,儿女今天会来D栋,接他回家,享最后的清福。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老爷子的儿女果然来了,他们是上次那一男一女,得知父亲的死讯后,悲伤之中,也带着一丝解脱。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孝,毕竟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不能轻易对其他人进行批判。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那个吊在门梁上的高大身影。

同情有,悲伤有,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

404病房,仿佛成了一个随时会吞噬人的恶魔,稍有接触,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我特地买了把锁,把门再次锁上。

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门上那面八卦镜,裂开了一小半……

……

这一天依旧没去上课,我看到程小燕的105病房是关着的,她不知道在裏面做什么,也许心情不好,我没去打扰他。

坐在门口的台阶,看了会儿老何打太极拳,动作倒是挺标准的,拳拳有力,根本不像个病人,反而比一般年轻人还显得健康。

老何打完拳后,坐在我旁边,伸了伸手。

我递给他一支烟,点上。

他吸了一口,说:“锺老(老爷子)的死,应该不是简单的自杀吧?”

“嗯,他打开了404。”我有些疲倦地说道。

老何皱了皱眉,说:“这个404,是贯通整个D栋的关键所在,所有的怪事,都是从404出来的——当然,你千万别把自己当福尔摩斯,跑去解谜404,那个地方,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的。”

“我还不至于嫌命长。”我苦笑道,看了一眼老何,“老何,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有本事的——难道,你就不能为D栋尽一份力吗?”

“你想说什么?”老何吐出一口烟圈,看向我。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蜘蛛侠的叔叔说的。”我说道。

“我没看过什么蜘蛛侠,而且,我的能力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大。”老何意味深长地说道:“上次那个老东西来D栋,如果不是有高人暗中相助,我们恐怕都得完蛋。”

“高人是谁?”我忍不住问。

老何笑了,说如果能随便知道高人是谁,那就不是高人了。

“也是。”我点了点头,“老何,你这一身本领,跟谁学的?”

老何看了看我,说:“我干嘛要告诉你?”

“刚买了瓶好酒。”我笑道。

他舔了舔舌头,说:“以前我住的村里,人去世之后有一个习俗,十二点后,会把棺材升起来一点,然后打开,往裏面扔纸钱,寓意升官发财——当时我年龄小,觉得好奇,跑过去看了下,等到4点天快亮的时候,就出事了……”

“当时我感觉有点困,准备回家,那时候父母都在外务工,我一个人住在家,平常都是住爷奶家,因为太晚,就没去,回家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我走几步往后看一眼,走几步看一眼,也没看到有人,心想应该是我多心了吧,也没想那么多,回家以后,头忽然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起床已经中午了,当时也没事,胡乱吃点东西就出去玩了——”

“玩到下午,爷爷叫我去我三姑家吃晚饭,到三姑家吃饭的时候,我吃着吃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莫名其妙就朝天花板看,人开始没知觉了,我三姑父就拍我的头问我怎么回事,他一拍我又有知觉了,我说‘没事’,又继续吃,吃着吃着又把头朝着天上看,我姑父又拍我一下问我怎么了,我马上又有知觉了我还是说我没事,到第三次朝着天上看的时候我端的碗掉了,我姑姑开始急了,知道我肯定是生病了,马上打电话给我表哥叫他们一起来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坐车的时候,我还是一直头朝着天上看,奇怪的是,一出村口,我似乎恢复正常了,但是特别困,感觉好像很久没睡觉那样……我眼睛一闭我三姑就把我弄醒叫我别睡,过一会儿我又眼睛闭着了,我三姑又给我弄醒,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到了医院,结果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医院说我身体很健康,什么事都没,我三姑不信,就跟医生吵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走过来,说我这是阴气入体,寻常的方法,是检查不出来的。”

“我几个亲戚都望着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医生说出来的话,给我检查的那个医生有些不悦,对老头说:‘老陈,你别瞎掺和了,这小娃子身体健康的很,头晕估计是中暑了。’我们问医生这老头是谁,他说是这裏的老中医,屁本事没有,一天到晚就会故弄玄虚,也没见他治好过几个病人。”

老何抽了口烟,苦笑道:“当时我那几个亲戚一听,都没当回事,只有我三姑求着那老中医,问他能不能救我?那老中医让我跟他去病房后面的院子,从一颗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条,让我站在大太阳底下,一鞭子抽在我身上,疼的我一激灵,我几个亲戚看不过去,说这不是虐待小孩吗,想过去阻止,被三姑给拦住了。”

老中医抽了我好几下,痛归痛,但奇怪的是,我整个人好像舒服了不少……然后呢,他让我三姑去买了一瓶六十度白酒,手放在我脑袋上,嘴裏念叨着:“走吧,走吧,再不走,未时阳光普照,你想走也走不了……”

“他说完这话,喝了一大口白酒,对着我脸上喷了过来。”老何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着笑容,“这股酒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开始对酒产生了兴趣,一天不喝酒,就浑身不踏实。”

我问老何,那最后你好了吗?

老何说:“当然好了啊,这酒一喷,我就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怎么说呢,就感觉夏天穿了一件很厚的棉袄,特别不舒服,现在棉袄让人给脱了,浑身清爽。”

“我身体康复后,三姑为了感谢他,特地把他叫到家里吃了一餐酒,酒过三巡,老中医有些醉意,指着我说,这娃跟我挺有缘分,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让他跟我学几年东西,不敢说以后能混饭吃,起码身边有人再遭了事,不至于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