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的战友。”骷髅们纷纷发出无声的叹息。

“再见，你们这帮家伙。”法夫尼尔依旧靠在坦克上挥了挥手。

骷髅们依旧是整齐地列队行了举手礼，然后散开来各自转过了身，搭乘着自己的坦克或者装甲卡车开走了。

随着坦克与卡车的逐渐启动，这些坦克与卡车的外表也逐渐地开始老化，腐蚀，风化……最后随着发动机的声音逐渐变轻，坦克与骷髅们一起化作了风中的浮尘，这个时候不知何处响起了轻柔的“莉莉马莲”的歌声，歌声越来越轻，化作了风中的呜咽……

法夫尼尔的回礼始终没有放下，直到歌声与轻风同时湮灭无踪的时候。

他爬上了自己的虎王前车身，坐在那里，手里抽出了一根香烟。法夫尼尔是不抽烟的，在很久以前的二战岁月里，他总是拿自己配给的香烟与同伴换其他的东西。今天，他第一次抽出了香烟，叼在嘴裏，但是他没有点燃，就这么叼着香烟看着面前的伦敦地狱出神。

没有伦敦市民或者吸血鬼敢于靠近这辆孤零零的虎王坦克。法夫尼尔一个人呆在坦克上发着呆，直到坦克里的狗叫声将他惊醒。

法夫尼尔随手将香烟揉成一团，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飞艇。

“这个世界已经被其他世界入侵了……很有趣的重合。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虚空之中还存在着吸纳其他小世界的世界啊……吸血鬼们好像也越来越少了，某些更加强悍的‘东西’已经来了……”

法夫尼尔抬头看着飞艇，飞艇的外壁开始了爆炸，“少校！这个胆小鬼们的统帅好像也有麻烦了……也罢，就去看看吧。”

他跳下了坦克，虎王随着突然卷起的风消失了。而法夫尼尔也向前跨了一步，消失在地面上。一头白色的小狗汪汪叫着也纵身一跃，同样消失在空中。

法夫尼尔穿越了开始燃烧的飞空艇的走廊，经过了大厅里倒在地上的狼人上尉的尸体，在最后的指挥厅门口，法夫尼尔停下了脚步，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看着裏面的景色——那是一个浑身纹着各路罗汉菩萨的男子，这个男人正忙碌地在面前透明的墙上放置着小小的装置，而在墙的后面，是肥胖的少校慢慢地将子弹装填进手里的鲁格。

少校看见了靠在门框上的法夫尼尔，十分高兴地挥了挥手，好像就是这样打个招呼，然后做出了一个“不要妨碍我”的手势。而那纹身的男子毫不在意，他扭头扫了法夫尼尔一眼，依旧是开始了手里的工作，“不管你是不是吸血鬼，等我完成了工作再说。”

法夫尼尔对着少校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他根本不想再看看少校会有什么下场，“反正胆小的疯子的下场只有一个，而且……这个家伙其实早就已经在五十五年前‘死’了。余下的仅仅只是一个执念而已……”随着这个念头，法夫尼尔同样对着少校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