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抵是沉稳的最高境界,沉稳虽说是心态上的体现,但何尝不是实力的象征,小县城的老百姓见个科局级干部多半战战兢兢,那见了县长市长见了省部级高官又如何?
谁不想自己在外人面前显得沉稳如斯,有大家风范,唬得旁人搞不清底细深浅,可沉稳这玩意是需要资本做底子,不是寻常人能玩得起,现实生活中别指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着捅过人见过血的凶悍歹徒面不改色,不可能。
许静的话一出口,许家人脸色齐变,许向明那硬朗的国字脸立时阴沉,旁边许静她妈不自觉的挪身子,神色不安,可见老头子平时在家里是何等霸道,久居军区高位自然不缺上位者的威严气势,郭凌飞笑容依旧,一瞬不瞬瞧着处于爆发边缘的许向明。
部队里干了三十多年的许向明开大会瞪眼拍桌子是常有的事儿,此刻这位浙江省军区司令员逼视郭凌飞,抬起的手并未重重落在墨玉石茶几上,而是轻轻放了上去,从抬手的力度到落下的瞬间,显然卸去不少力道。
郭凌飞能在生死一线之间可辨清高手发劲儿力道,捕捉绝佳杀人机会,当然抓得住许向明这点细微变化,而细微举动的变化往往反应心态的变化,看出老头子心里没底了。
郭凌飞笑意更甚,轻轻揉捏许静的手,柔和目光落在了这完美柔荑上,再不看许家父子一眼。许向明反常的举动搞得许超错愕不已,他老婆也有些纳闷儿,夫妻俩互相交换眼神,摸不清老头子今天是怎么啦。
这两口子所处的位面终究太低,许超三十岁出头已是副处级干部,杭州滨江区的区委副书记,算是杭州比较年轻的副处级干部,不过他看人的眼力比他父亲差多了,是有点惊诧于面前陌生青年的沉稳,但绝不会把郭凌飞当成扮猪吃老虎的公子哥。
许静也是一怔,凝视父亲冷板的面孔,似乎他是诧异凌飞焉能如此不动声色,“王霸之气浓郁”许静脑海里马上闪过身边男人开玩笑时说过的话,侧过眉目,仔细端详一脸淡笑的家伙。
“这么多年....见了我不犯怵的年青年真没几个,于家那孩子面对我也没你这沉稳劲儿,说说你的家世吧?”许向明不冷不热说着话,也不再看郭凌飞,每次与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对视,总会莫名不安。
郭凌飞笑而不语,只是揉捏许静的手,t恤袖口皱起,正好落入小家伙眼里,趴在茶几上胡乱画圈圈的小家伙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脸兴奋,迈着小短腿凑近郭凌飞,好奇问:“哥哥....你的胳膊怎么啦?”
三岁半的孩子天真烂漫,是一张不染世俗尘埃的白纸,不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会考虑明星姑姑嫁什么样的男人,老爸会得到什么好处,自己可从中戳取多大利益,日后能成为哪个层面的衙内。
郭凌飞瞧着稚气十足的小家伙,不由回想起十岁那年要拉着小狮子跟自己并肩搏熊的丫丫,嘴角牵扯起柔和弧度,美人一笑可倾城,他这一笑使人如沐春风,展露超越年龄的成熟魅力。
“受过伤结成疤就是这样子了....你以后可要注意....不要像哥哥这么不爱惜自己。”郭凌飞笑着松开许静的手,摸着小家伙的脑瓜顶,小家伙那两只稚嫩小手慢慢揭起t恤的袖子。
触目惊心的伤疤慢慢呈现在许家人眼里,许静抿嘴,一阵阵心痛,仿佛是钢针一点一点扎进心扉,“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男人哄女孩子上床的一句话却是许静此刻最真切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