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郊的披着一层翠绿的连绵山丘之间隐着一大片墓地,大概是离八宝山公墓不远沾了点光,名气很大,寸土寸金,比三环以内的房价还贵出不少,死人的埋骨地贵过活人的居所,这在入土为安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z国不稀奇。
幽静墓地内,苍松青柏环绕一座墓,一袭黑衣的身影默立于汉白玉墓碑前,久久不动,零星扫墓的人第一眼看向这个忧郁背影便会感受到透彻心扉的哀伤,很压抑,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有必要这么哀伤吗?人们不知道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永远刺痛这个男人的心。
一片树荫下,司徒少一坐在供扫墓人休息的石墩上,一根接一根抽烟,还好面对活人嚣张跋扈的家伙没亵渎亡魂的兴趣,很规矩的把烟头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他看着用血腥手段戳取滔天权势的男人黯然神伤,想过去安慰,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有人说这男人多情,他倒觉得这男人付出的每一份感情都最真挚。
“菲菲...欠你的没法弥补了,这是一辈子的遗憾,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你的牛马。”郭凌飞轻声自语,一双空洞洞的眼眸失去了飞扬跋扈的神采,弯下腰,轻吻了墓碑上的相片。
旁边的司徒少一看着郭凌飞,鼻头发酸,撇头看向另一边,再看下去不晓得自己会不会稀里哗啦地落泪。秋蝉鸣,雀鸟叫,这一片郁郁葱葱仿佛世外桃源的墓地处处流露凝重伤感。
郭凌飞为自己女人默哀了整整一个小时才与司徒少一走出墓地,他凝望着苍松遮掩蜿蜒曲折的山路,充斥哀伤的黑眸溢出浓重杀机,掏出手机,“幻月阿姨....魅影已死,伊贺和甲贺的恩怨该了结了。”
下午五点多,挂着牛逼牌照的奥迪a8停在一座商厦前,郭凌飞打开车窗,望着八层高的大楼,新世纪商厦是方云海的产业之一,全国共有三十家,这位岳父颇有商业头脑,不论是干房地产还是搞零售业,牢牢把握当今社会最庞大的消费群体,那便是工薪阶层的老百姓。
新世纪商厦沿袭了方云海的经商风格,是北京最大的平价商场,工薪阶层消费讲究物美价廉,方云海拿捏的就是这一点,在商厦林立的北京城,新世纪一枝独秀,北京华联逐渐落了下风。
方云海这种经商风格在郭凌飞眼中毫无惊艳之处,但绝对是最踏实的经商手段,中规中矩很多时候胜过剑走偏锋,不容易翻船,剑走偏锋需要天赋和技巧,适合夏羽那类怪才。
司徒少一开了音乐,很有节奏感的英文摇滚曲子,其实他英文差的一塌糊涂,北大政管学院混了四年愣是没拿上英语四级证书,为政管理学院打破了零的记录,估计那一届北大毕业生就这么一个活宝。
“抽烟”司徒少一揉捏着烟盒,拔出里边仅剩的两根中南海,郭凌飞一反常态笑着摇头,不抽烟一年多,对这伤身的玩意兴趣淡了,不像一年前每天不抽几根浑身不舒服。
听着音乐,郭凌飞心头涌动的伤感淡了下去,想想一年多没见方茜那妞儿,心里愧疚,同皇甫朝歌一战的前夕给茜茜打电话说几天后回北京,几天变成了几百天,不管怎么说是失信于自己的女人了。
可负天下人,不能负心爱的女人,郭凌飞苦涩一笑,道出一个承诺背负一个枷锁,而对女人的承诺是要背负一辈子的枷锁,他胳膊搭在车窗外,望着进出新世纪商厦的人流,多是衣着朴实的老百姓,追求时尚讲究奢侈的男女不会光顾这里,平凡人群中偶尔有靓丽身影,分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