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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来给他解答一下——刚经历过生死大难的太子殿下为何会悠哉哉地躺在花丛中独自发笑?
要不要让太医给瞧瞧?
太医人呢?
“冯太医您赶紧出来,宴真郡主受了重伤!”一名宫女终于找到了藏在水缸里瑟瑟发抖的冯太医,语气惊惶地催促道。
冯太医艰难地从水缸里爬出来,弯腰拧了拧湿透的袍角。
而待他看到了宴真郡主的伤势之后,面色却是大骇,一时竟觉无从下手。
围在旁边的婢女们个个也面无血色,心底发寒。
仁和公主定了定心绪,遂吩咐道:“将此事禀告父皇,并立即着人去宁家报信——”
宴真如今生死未卜,事关重大,她绝没有瞒着的道理。
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血污,尤其右半边脸几乎辨不出原本面容的女孩子,仁和公主攥紧了手指克制颤抖之余,却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出声。
这报应来得可真快。
“贫僧来迟,望殿下恕罪。”
春江楼外,身穿白色僧袍的大国师继晓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又道:“幸而殿下吉人天相,若不然贫僧难辞其咎。”
“此事与国师无关。”祝又樘看了一眼春江楼的方向。
继晓微微垂首,语气平缓地道:“此处不洁,尚需超渡一番。不若让贫僧护送殿下先行回宫。”
“有劳国师。”祝又樘并未拒绝。
“阿弥陀佛,这是贫僧分内之事。”
祝又樘命人安顿好清羽等人,遂与继晓一同离去。
待将出关雎园时,继晓忽而似笑非笑地问道:“恕贫僧冒昧,敢问方才殿下舍命相护的那位小姑娘,是何人?”
“舍命相护?”祝又樘品了品这四字,负手笑道:“随手为之罢了,佛家不是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继晓不置可否,却道:“听闻宴真郡主伤势颇重。”
寻常人自不敢这般‘拆台’,可他行走皇室,面见圣上也无需行跪礼,哪怕皇子公主亦向来对他敬重有加,从不敢质疑亵渎。
祝又樘脚下不曾停顿,语气也风轻云淡——
“这世间但凡好看的人和物,总会受到优待,此乃人之常情。”
他拿白净的手指摩挲着袖中的鹿角珠花。
继晓闻言眼中神情一滞,而后缓缓笑道:“贫僧遁入空门已久,倒是丝毫不解风情了。”
而再抬头看向祝又樘的背影之时,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瞳中却多了一丝晦暗诡秘的探究之色。
……
张眉箐正在张眉妍的院子里吃点心。
张眉妍看着她,叹了口气。
“二姐为何叹气?”张眉箐不解地问。
“我为咱们姐妹间的烦心事叹气。”张眉妍语气复杂地说道:“三妹此番分明能说得动徐二小姐带咱们同去花会的,却偏偏不愿开这个口,白白浪费这大好机会——她近来与我不睦也就罢了,我不怪她。可四妹你向来同她没有过节,她却也不肯提你一把,这未免有些不顾姐妹情谊了。”
张眉箐低头吃着桂花糕,这才觉出这糕点有些不对味儿了。
她就说二姐怎么忽然会请她来吃点心,原来是为了说三姐的坏话呀。
可她是那种容易被挑拨的女孩子吗?
“不去就不去呗,三姐答应我了,待她回来之后会将在花会上的见闻与我详说的。”张眉箐笑嘻嘻地道。
张眉妍听得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