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脸色稍缓,还未来得及看清出来的是何人之时,只见一盆水冲着自己泼了过来。
不偏不倚,整整一盆浑水,尽数泼到了她的身上,使她从头湿到脚。
宁夫人惊叫出声。
“夫人!”丫鬟慌极气极,正要理论时,却也被泼了满身。
“你们……岂有此理!”
春寒料峭,宁夫人不知是冷还是气,声音抖得厉害。
偏偏那几名身强体壮的婆子像是没听到似得,个个举着扫帚扫起地来,泥水飞溅,让宁夫人连连后退。
清晨洒扫,再正常不过。
宁夫人气得咬牙,听着四下传来的窃笑声,面子上到底没撑住,带着丫鬟婆子狼狈地离去了。
此事便是传到贵妃耳中,贵妃也不能怨她不尽心……实在是定国公府欺人太甚!
呵,不对,贵妃让她上门,怕就是存心让定国公府羞辱解气用的吧!
“二姑娘,人已经走了。”一名婆子饶回院内,对躲在门后偷看的徐婉兮轻声禀道。
徐婉兮轻哼了一声。
泼水且是轻的,若不是怕惹出麻烦来,她都想扔上百八十把刀子过去,最好是将她们扎成刺猬才好!
即便没有婧儿之事,单是想到姑姑生产当夜,那老虔婆一句“自然是保小”,她就恨不能将对方大卸八块。
莲姑叹了口气。
“姑娘这般擅自做主,待会儿怕是要挨骂了。”
徐婉兮不以为意,转身离去:“别说是挨骂,便是罚跪,我也乐意。”
咳,再者说了,上次她与二哥打赌,二哥输了,可是答应了要替她背三次黑锅的。
她才只用了一次,还有两次呢。
她徐婉兮行事,可是极周全的。
蓁蓁教过她——不管做什么,都要事先想好退路。
刚从徐氏院中出来的徐永宁打了两个喷嚏。
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这厢还未来得及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被“请”去了祖母那里,且在那里看到了一脸暗示的二妹。
哦,懂了。
来活儿了。
再然后,他就跪在了祠堂中。
徐永宁表示很淡定。
呵呵,家常便饭而已。
待下人将祠堂的门一关,他便倒头睡了下去。
睡到一半,忽听得门被推开的声音,徐永宁立即坐起身跪好。
徐婉兮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两个丫鬟,一个提着食盒,一个抱着迎枕薄被。
徐永宁内心有些感动。
愿赌服输,公事公办,可此外,尚有人情在。
且食盒打开之后,其内饭菜极为丰盛,竟比他素日里吃得还好。
“算你还有些良心。”徐永宁盘腿坐好,接过丫鬟递来的筷子。
徐婉兮干笑了两声。
徐永宁不禁抬头看向她。
笑得这么尴尬,是生怕别人听不出她心中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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