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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百姓一贯爱捕风捉影,老爷何必同这些无知百姓一般见识……”左夫人在旁劝说着。
虽说她娘家昨日也已经差人上门询问过此事……
但为防老爷没被砸死,反被气死,她便瞒下未提。
“我是横竖想不明白,当日提议废太子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为何如今这谣言独独落到了我头上来!”左明江气恼不已。
捕风捉影怎么偏偏只捉他一人?
他虽在废太子之事上也是挑了头的,可真正论起居心来,他又不是宁贵妃一党——
却临老临老,将半生清名毁于一旦!
反观曲洵那伙人,门前倒是平平静静。
想到此处,左明江神情微凝。
倒过来想一想,曲洵等人……似乎也不需要什么名声了。
长春宫那边的处置,迟迟还未落定。
但正因如此,才叫人觉得不同寻常。
想着想着,左明江莫名觉得后背泛起了冷意。
“老爷,二公子来了。”
此时,一名仆人走了进来通传道。
左明江“嗯”了一声,道:“叫他进来。”
他这个次子如今在兵部任职,是他最看重的一个儿子。
“父亲,母亲。”
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进来,行礼后,略压低了声音说道:“儿子方才打听到……咸福宫那边,已经被降罪了。”
“云妃?”
左明江微微皱眉。
“正是……下旨严饬了一番,以失德诬陷储君之名,被降为了云嫔,迁出了咸福宫。”
“……”
左明江眼神微动。
皇上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云妃身为太子生母,这些年来安分守己,本该是日后位居太后之人……
眼下以失德之名被处置,足可预见日后处境。
“长春宫呢?可有什么说法没有——”
“一丝风声也未能打探到。可据闻……皇上再未曾踏足过长春宫。”
左明江神色复杂地微微颔首。
一丝风声也没有。
这怕是……要起大风了。
……
大永昌寺内,继晓已有数日未曾离开密室。
此时,听着弟子传来的民间有关太子乃真龙化身的诸多说法,继晓眼中寒意更增。
他如何也不曾料到,太子不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困境,且泰山竟当真如他预言的那般发生了地动……
“务必将泰山地动前后之事,彻查清楚——”继晓吩咐着:“此次地动之中,避难之人里,但凡年纪在十八岁上下的男子,皆要逐一排查,不可有一丝疏漏!”
僧人立即应了下来,心底却起伏不定。
他似乎能察觉到,师傅如今的焦虑不安……这是以往从不曾有过的。
且往常师傅只重用章拂师弟一人,重要之事从不让他经手……
僧人心思反复了片刻,遂不再深想。
见继晓重新闭上了眼睛,僧人行了礼,缓缓退了出去。
继晓盘腿于原处打坐,可心境却迟迟无法平复下来。
他再次睁开双目,看向面前的星盘。
经此泰山之事,太子在民间威望突涨,日后若要倾覆其位,必将要比当初预料的要难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