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过是其一。
当下与日后,他都会尽自己所能,叫她在这宫中尽量活得自在如意。
“蓁蓁只管做自己,做喜欢的事情便是——原本的蓁蓁,已是足够讨人喜欢了。”少年人似笑非笑地说道:“若再刻意为之,岂还得了。”
张眉寿听得弯起了嘴角。
“这倒是。”
毕竟她貌美心善,人也不笨,已是十分不错了。
可她此时,才算是真正听明白了。
合着这世上有一种委屈,是身边的这个人觉得她委屈。
“我眼下不正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么?”她剪下一小截枝叶,笑着说道。
再者说了,他将她家中的人哄得那般服帖且中意于他——
她也哄哄他家祖母,这不是礼尚往来嘛。
张眉寿悄悄想着。
祝又樘笑看了她片刻,适才将视线收回。
暖融融的日光投在二人身上,镀下一层极淡的金色光晕。
修完了松景,二人又替几盆花草细心浇了水。
所浇之水,亦是从井中打了上来以后,在日头下晒过了半个时辰的。
“殿下,错了……”
张眉寿眼瞧着少年人浇水的动作,连忙上前阻止。
“……这盆花儿只可自盆沿处往里浇,枝叶是不能轻易沾水的。”
少年人听罢,立即照做了。
只是再是面面俱到之人,但因从未经手过这类事,那过分谨慎的动作,到底显得有一两分笨拙。
气氛却是融洽的。
宫人们在一旁恭谨小心地打着下手。
太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颗心被滋养了起来,舒适得令人想要喟叹一声。
收拾完了花草,恰也到了传膳的时辰。
见太子殿下仍未有离去的打算,太后干脆也善解人意地将人留了下来。
膳后闲谈时,太后提及了一些祝又樘的幼时趣事,说到了祝又樘刚习字不久,便替寿康宫写了春联的旧事。
说起这些,太后带笑的语气里,隐约透出几分怀念之情。
张眉寿听在耳中,不禁悄悄看了一眼祝又樘。
她这两辈子,倒还是头一回听到他的幼时之事。
这感觉,当真极奇妙。
待至天色转暗,张眉寿适才得以出了寿康宫。
却转而去了长丽宫。
张眉寿离去之后,太后含笑吃了口茶。
便是孙子表现得稍显狗腿了些,可她眼瞧着这位张家姑娘确也与寻常女儿家不同——须得知道,这世间任何人或物,都讲求值得二字。
只要是值得的,都该是被允许的。
是以,她也该听一听孙子的话,好好地养一养身子了。
尤其是近两三年,说什么也得撑住了才行——可不能耽误了孙子娶媳妇。
太后这般想着,忽然就向身边的嬷嬷问道:“今日张姑娘说她家中祖母,尤擅养生,可是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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