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卷起僧人衣袍,袍角翻飞间,猎猎作响。
“师傅。”
一名年轻的僧人不知何时来到了继晓身后,朝着他行礼,
“可查明了?”
继晓单手拨弄着手中佛珠,经风穿过,声音越发缥缈。
“苍家昨日有数名郎中进出,弟子皆一一排查过,这几人中并无异样。”章拂答道。
“未必是郎中所为。”
“是,昨日曾在苍家出现过的人,弟子都已仔细查探过,只是暂时还未能查出什么。想来,许是苍家人行事谨慎,暗中请了人上门解蛊,刻意遮掩过——但请师傅放心,弟子定会加紧排查。”
继晓闻言,脸上辨不出喜怒。
片刻后,只望向远处,缓声道:“京城里出现了这号人物,却至今还不知其真面目……倒是叫为师愈发好奇了。”
旋即,又道:“这般本领,又待我诸多防备……只怕是与南瑜有关。”
而若是南瑜还在人世,且身在京城之中,那么,那命定之人,十之八九也在……
继晓眸色渐深:“若果真如此,想来那追去蛊,未必全无作用——”
兴许命定之人已与苍家公子有了牵扯。
只是他身后的这位好徒弟,迟迟未能查明而已……
“是弟子办事不力,请师傅责罚。”
章拂微微撩起僧袍,跪了下去。
继晓却似同未曾听到一般,依旧不曾转身回头。
直到又有一名僧人上了高阁而来。
“师傅,师弟。”
那僧人双手合十,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章拂,眼底略微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退下吧。”
继晓此时方才开口。
虽未点名,然所指再明显不过。
章拂起身,行了一礼。
“弟子告退。”
直至他下至第三层楼梯之时,仍未能听到阁楼之上有半丝声音。
显然,他是彻底被防备上了。
章拂一路出了藏经阁,此时天色已经放亮。
然他心中,却仍是看不到尽头的沉暗夜色,寂静无声。
继晓立于高阁之上,垂目看着那道雾白色的身影行远,眼神平静之余仿佛挟带着些许身处高处者的怜悯——似在看待一只卑微可怜的蝼蚁。
“这般着急地赶回来,可是查到了什么?”
继晓此时才开口问道。
僧人应了声“是”,才道:“弟子奉师傅之命前往泰山探查命定之人的下落,却在当地察觉到了锦衣卫的行踪。”
“锦衣卫……”继晓脸色没有变动:“泰山神迹之事百般蹊跷,皇上暗中有所怀疑,有何奇怪。”
泰山神迹,他私心里是笃定了乃太子手笔。
可泰山神迹能够作假,泰山地动却做不得假……
而他这位弟子,虽没有章拂得用,却也并非蠢材,且占了份沉稳。
绝不可能单单只为回禀锦衣卫之事便贸然亲自回京。
“锦衣卫确是在泰安州四下追查泰山神迹之事——而经弟子暗中查探,他们当中有一行人,似在细查一行在地动前两日,忽然出现在泰安州的京城人士。”僧人低声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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