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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眉寿听得忍不住笑了一声。
倒少见他与她争高低,第一遭竟是论谁想谁更多些么。
她从他怀中抬起了头来,拉着他在一旁的椅中坐下,道:“你尝尝这几道点心,是我与三妹新学的。”
刚用罢午饭的殿下便也认认真真地将每道点心都尝了一块儿,且皆是赞不绝口。
“每道点心滋味各不相同,单独拿出来,都可称得上是一绝。”
“比之御膳房的手艺,竟不知要高出多少——”
至于真实味道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咳,倒也不必这般言过其实。”张眉寿吃了口蜜茶,稍稍谦虚了一下。
“除了信上所说的那些,殿下近日来可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将人不知是喂饱还是喂撑之后,她继而问起了正事来。
“倒也有一个值得一提的消息。”祝又樘道:“近年来,我一直暗中派人在暗中紧盯湖广巡抚古朗之。此人谨慎戒备,恐打草惊蛇,我便也未允派去之人急着有大动作,只为先铺好路罢了,因此这两年倒未曾探得什么有用的线索——然昨夜,有消息传回,据查实,这古家同江南云氏商号,暗中往来甚密。”
“云氏商号?”张眉寿略吃了一惊,“可是皇商云家?”
祝又樘点了头。
“正是这个云家。”
张眉寿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思索着讲道:“官商来往甚密,于明面上虽是忌讳之事,然云家乃是皇商,暗中结交些官员本不足为奇。可古家远在湖广之地,他们是如何往来上的?莫不是有什么人从中牵线?”
莫说云家,便是宋家商号所在之处与当地官员也并非全然没有往来。
没办法,要想站稳脚跟有时这是免不掉的,只需注意着分寸便是了。
“经探子细查,可知如今云家的大东家云渠,因是庶子出身,年轻时并不被家中看重,曾被遣至湘西之地生意不景气的小分号中,据说足足呆了五六年之久。”
祝又樘说道:“是因后来家中嫡兄因病早逝,而此人又很有几分手段,短短数年内使商号生意大有增益起色,才坐稳了大东家的位置。”
又道:“而若论起牵线,古朗之倒是暗中替云家疏通了不少关系——”
张眉寿听得这些,不由多想了许多。
这云渠从一个不受看重的庶子,做到如今云氏商号的大东家——
且她常听二表哥提起云家,据说云家商号此前根本无法同宋家相提并论,真正是提鞋不配的差距,是近十年来,才猛然发力一般追赶上了宋家。
可论起经商手段与货品,对方却并无能盖过宋家之处。
因此二表哥时常暗中嘀咕,这云家身后八成是有什么靠山。
如今看来,这靠山确实不小。
“照此说来,古云两家倒真是称得上来往颇密了。”没有旁人在,张眉寿想到什么便直说了:“云家当年当选皇商,继晓未必没有出一份力——”
到底继晓与古家早前便有勾结。
祝又樘颔首。
旋即道:“古家这般相助于云氏商号,从中牟利事小——”
听到这里,张眉寿的心跟着沉了沉。
没错。
牟利事小,这份“利”会做何用,才真正是大事。
“但上一世古家并未有过什么动作。”祝又樘道:“或许是因继晓被治罪之事来得太过突然,还未来得及有动作。”
若是利益互往的关系,一方一旦突然倒下,另一方作为后备之力,为了自保,藏匿关系,改变计划自也是极常见的。
而后来的古家,在他有意的压制之下,渐渐也大不如从前。
倒确实没能闹出过什么乱子。
当然——“目前这些皆只是大致猜测而已。”
张眉寿道:“即便只是猜测,可这三者之间的往来关系确凿无疑,还当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