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处处皆是不可选择与无法掌控。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意便在此。
气氛沉寂了许久。
章拂到底平复了心绪,开口说道:“据我偶然之下所知,这秘术,继晓手中亦有一份,应是自前天门山寺主持手中取得。”
当然,比起“取”字,更多的可能是盗。
“竟有此事?”张老太爷十分意外。
章拂点头,道:“然眼下看来,他所参透的,应尚不及您。”
张老太爷闻言捋了捋胡子,道:“这是自然,到底论起天分来,他全然不配与我做比较。”
只是坏在他这天分太足,叫他勘破了太多天机。
章拂笑了笑,并不戳破什么。
据他所知,当初张老太爷似乎是因为也想修习继晓的摄魂之术,才致使神志不清。
“只是若想启用这浴火秘术,其中讲究过分繁琐,因此我尚未能完全参透,也不知能否参的透……”张老太爷笑笑道:“没准儿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呢,根本用不得也是有可能的。”
章拂听得一愣:“欲火……秘术?”
……这突然的不正经是怎么回事?
好像下一刻就可以拿到烟花之地进行贩卖了似得。
“浴火重生嘛。”张老太爷轻咳一声,道:“这是我刚想到的,如何?”
章拂默默反省了片刻,才评价道:“……十分贴切。”
继而,他讲道:“若当真有前世今生之分,想来上一世您定是参透了此秘术的,继晓亦暗中得以参透,且此术确能致人重生。”
听出他语气中的笃定之意,张老太爷不免好奇:“为何这般说?”
“不知身为变数的重生者,是否能被他人感应到?”章拂不答反问。
“感应……”张老太爷轻嘶了口气,边回忆思索着道:“那其上所载,似提到了这一处。好像是……重生之人若遇为其施法启阵者,会被对方感应到异常之处,这应当是某种无形‘印记’——至于究竟是何异常之感,我仿佛记不大清了。”
章拂心中却已经明了。
继晓早早便感应到张家二姑娘乃是他改命的变数所在,还称对方正是‘为他而来’——
想来,继晓或正是替张家二姑娘施法之人。
换而言之,张家二姑娘,应就是重生者。
如此之下,许多事情倒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而太子殿下——
想到那位沉稳的如玉少年,章拂无声笑了笑。
他与殿下之间的纠葛,似乎远比他认知中的要多。
可他若是殿下重生的启阵之人,那谁又是以自身性命替殿下祭阵之人?
章拂下意识地看向面前的老人。
他替老人又倒满了一杯酒,也将自己面前的空盏斟满。
“别光急着喝啊,方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答我呢。”张老太爷心急地道。
对方问什么他答什么,而对方突然来一句叫人困惑的话,却又不解释,反而神情引人深思地吃起了酒——怎么,这是不把人急疯就不甘心?
章拂含笑将酒饮尽,刚要开口解释时,却见张老太爷突然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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