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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娘却未再往下细说,而是看向她手里的汤盅。
“再这般搅下去,汤只怕都要凉了。”
宋氏回过神来,道:“我给你试着呢——”
说着,将调羹送到了宋锦娘唇边。
宋锦娘接连喝了几勺儿,便没什么耐心了,干脆道:“这也太耗时间了些,且将汤盅给我。”
“不成。”宋氏瞪她一眼:“你如今身体虚弱,脾胃必然也虚得很,慢些喝不是坏事。”
边又递了调羹过去,边忍不住埋怨道:“正因是你这火急火燎,一心扑在生意上的性子……平日里半点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没听过饭细嚼汤慢咽么?”
说着,忍不住又红了眼睛,却未再落泪。
宋锦娘经不住唠叨,便也未多言,耐着性子由着妹妹一勺一勺地喂着。
只是半盅吃下去,便觉腹中发饱得厉害,嗓口处一阵发痒,直咳嗽了好一阵子。
宋氏便不敢再强喂,忙让丫鬟将东西端了下去,自己替长姐拍着背。
那丫鬟退下之后,宋锦娘又将房中的另一名丫头也支了出去。
房中只剩了姐妹二人,宋氏才低声问道:“阿姐方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蓁蓁要来,必是有非来不可的道理’?
那话中显然另有深意在。
只是方才尚有丫鬟在,不便明言罢了。
“蓁蓁疑心我这病乃是人为。”面对自己的妹妹,宋锦娘并不拐弯抹角。
宋氏心底微惊:“是这丫头想多了……还是当真有人要害阿姐?”
若只是孩子的信口胡猜,长姐没道理还要特意与她提起。
“此前我与你阿兄亦都有过疑心,只是经了不知多少郎中,皆道是操劳过度所致……”宋锦娘方才经了一阵巨咳,此时的脸色显得尤为病弱,声音也透着沙哑。
“那——”宋氏神情反复。
“前日一早,蓁蓁带了一位傅姓的郎中来替我看诊。”宋锦娘缓声道:“那傅郎中彼时当着一众人的面儿,说辞与其他郎中并无甚大出入……然暗下却与蓁蓁言,我此番非是患病,而是中毒。”
“什么……”
宋氏大惊失色。
中毒?!
“此事非同小可,然眼下尚无具体定论,故而如今只同你一人说了而已。”
“阿姐……”宋氏不安地抓住她的手,道:“那位傅大夫,我是认得的,不可否认确是有几分本领在的。他既有此言,想必定有依据,你万不可大意待之——”
宋锦娘点头。
“蓁蓁带来的人,我自是信的。只是究竟是什么毒,他如今似乎也说不出个名堂来……蓁蓁今日出门,兴许就是为了此事。”
“既是许多名医都不曾诊出异样,定是十分棘手的……”宋氏道:“阿姐别着急,傅大夫既诊出来了,必有办法可想。”
说着,忽然想到了哑婆,遂低声道:“对了,我也带来了一位医婆……听蓁蓁说,人是太子殿下寻来的——不妨叫她也来瞧瞧。”
宋锦娘轻一点头。
多个人看看没什么坏处,毕竟这几年她活得正高兴,可一点儿都不想死。
宋氏便唤了守在外间的赵姑姑进来,吩咐她去请哑婆过来。
赵姑姑应下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