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考九日,最后一日正是二月十六。
宋新桐带着暖暖早早的就等到了贡院的大门外,只要陆云开一出来,她们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身影。
从早上等到晌午,未时三刻左右,才看到陆云开提着篮子慢慢的往外走来,身形消瘦,这几日一定又没睡好。
宋新桐一看到眼眶就湿润了,暖暖望着爹爹的身影,立即让大丫将她高高举起,然后大声喊着:“爹,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陆云开看到了暖暖的身影,快步走了过去,但这九日的疲乏让他脚下不太利索,走路也晃悠了起来,恍如下一瞬就要倒了一般。
宋新桐忙走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些累。”陆云开哑着嗓子说道。
“那咱先回家。”宋新桐扶着陆云开上了马车,等回了家,洗漱之后陆云开就睡下了。
谁知,很快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宋新桐摸着他滚烫的额头,一边物理降温,一边催促大夫把脉开药。
大夫切了脉,细细斟酌一番后说道:“公子应是太过疲惫,劳心劳力,再加之今日春寒料峭,这才发了寒。”
“老夫这就开药,等他烧退之后,再过来看看。”大夫迅速的开了药单子,让人跟他去医馆拿药。
这一日贡院出来的学子们请大夫的可多了,他们医馆忙都忙不过来了。
宋新桐给了厚重的红封给大夫,又让大丫快些去取药。
直到第二日天明,陆云开的烧才渐渐退去,但人却未醒,大夫说应当是太疲惫了,让她们再等等,若是再等一日还未醒,就得去请更厉害的大夫了。
就在宋新桐都想着要不要去求卫公子,请个宫中的大夫来治一治的时候,陆云开终于醒了。
宋新桐喜极而泣,握着陆云开的手,“你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陆云开觉得浑身乏力,没劲儿,望着外间渐黑的天,哑着嗓子问道:“我这不是醒了嘛。”
“天才刚黑啊,才睡了两个时辰?”
“什么才两个时辰?都一天一夜了。”宋新桐给陆云开拉了拉被子,怕他好不容易退下的烧又回来了,“你饿了吧,我在熬了些清淡的肉丝粥,这就给你端来。”
很快,宋新桐又折回来,陆云开已经坐了起来,正在和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床上的暖暖说话。
“爹,你不醒,娘哭。”暖暖坐在陆云开的腿上,“暖暖也哭。”
“爹爹不醒,暖暖怕。”
“暖暖不怕,爹只是多日未睡,太累了。”陆云开抱着暖暖哄着,这次会试的题目比乡试的的深沉复杂多了,而且题量还增了一些,虽说选会的答,但若想进前榜,能得考官的眼,最好还是答完,答好。
是以,陆云开缩短了睡觉时间,连夜答完了,所以出贡院时才会疲乏不堪,以至在马车上就昏睡了过去。
“真的?”暖暖偏着头不信。
“真的。”陆云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爹教你的字可会写了?”
“会写了,暖暖拿给爹看。”暖暖说着就从床上下来,往屋外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