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子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情绪没失控过了。
怎么今天自己是中了降头么?
无为子双手不住地哆嗦,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才忍住了动手杀人的欲望。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子,笑的怎么这么贱呢?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抽搐嘴角,心平气和的说道:“小友是在说笑么?”
赵跖板着脸正色道:“说笑?我可没有说笑,我们飞天面条儿大神可是世上的万物之主,你说我开玩笑我可要告你诽谤哦……”
“够了!”
无为子喝道:“小友,我贫道真心实意求教天主道义,你却三番五次戏耍贫道,莫非以为贫道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霍,自报家门了吧?
赵跖笑道:“你们这些老神棍的把戏我可见识多了,唬的人一愣一愣的,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哦?”
无为子怒极反笑,说道:“敢问小友,我是如何招摇撞骗的?”
赵跖呵呵一笑,朗声道:“围观的诸位道友请了,今日就由就来揭穿这江湖骗子的把戏——”
围观的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有不少人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的,无为子在汶阳城呆了三天,其实第一天就有挑事儿的来砸场子,但是却被这老道士给折服了,眼前这人显然是把无为子给说蒙了,所以众人很想看看,这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有没有将这老道士拆穿的本事。
赵跖滔滔不绝道:“诸位想想,为何很多人相信预知未来,相信算命大师,而且口口声声说自己遇过能掐会算的大师呢?”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说道:“因为真的有能预知未来的高人!”
“没错!我相信无为子前辈有这种本事,就在昨天,他还将一位筑基修士的身家说得清清楚楚……”
赵跖朗声道:“非也!非也!各位听我一言。”
赵跖大喇喇的往地下一坐,说道:“道理很简单,你坐那吃一盘饺子,我过去问你:是素馅饺子不?你说是,那我就可以大胆断言:韭菜鸡蛋馅儿的,对不?就是这么回事。”
“这不是废话吗?吃饺子八成都是韭菜馅儿的——”
赵跖自顾自说道:“这些江湖骗子总有一套话术:你啊,修行是不是遇到坎儿了?”废话,谁修行没点坎坷啊?”
众人一齐点头,认为言之有理。
赵跖笑道:“这么说肯定准啊,一看见长得好看的女的,就说‘你身边不缺男人,但是对你真心的不多’这用得着你说?”
众人哄堂大笑。
“看见人家穿得衣着不凡,就说‘你事业不错,但是一定要要提防小人,尤其是身边的朋友。’年年都有坎儿,没坎儿谁来算命啊——”
“遇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说你有要小心外面的女人,遇见样貌憔悴的女人,更稳了,直接说“你婚姻有问题”——看见长得傻里傻气的人,直接就说他孩子天赋差,绝对准,因为有个傻爹傻娘……”
无为子的脸越听越黑,简直都快赶上锅底了。
赵跖犹自觉得不过瘾,越说越快:“懂了吗?这就是一套察言观色的技术,不求完全正确,对一半也行啊,不对不要钱,浪费点吐沫星子而已,你看这老道士把你们忽悠的——”
众人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赵跖更来劲儿了:“就好比刚刚我过来,这老道士一看我带着个漂亮姑娘,就问是不是测姻缘,你当我是谁啊?”
夏之茗脸颊一红,算你识相,不过赵跖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气得坐不住了——
“……这小妞儿是我家的丫鬟,我带她来见见世面……嘶——别闹!”
赵跖捂着被扭出血的耳朵痛叫。
要不是汶阳城不许闹事,夏之茗可能已经忍不住把赵跖一刀给砍了。
“有趣,有趣——”
无为子抚掌大笑:“这位小友可真是个妙人,只是不知道小友尊姓大名?”
赵跖道:“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马,名邦德。”
马邦德?
无为子一怔,说道:“马邦德恐怕不是小友的真实姓名吧?”
赵跖心中偷乐,是才怪了,这位屁股挂在树上的师爷,名字还是挺唬人的。
“这样吧。”
无为子缓缓起身,笑道:“小友若认定我是江湖骗子,大可一试,无论是测吉凶姻缘,生前身后之事,让我算上一卦,立见分晓。”
赵跖问道:“如何算?”
无为子道:“告诉我生辰八字即可。”
赵跖挠了挠头,说道:“我不记得了。”
“那,看相摸骨亦可,小友只要把手给我……”
赵跖打断道:“把手给你,你不会是想碰瓷吧?我告诉你,小爷我是这汶阳府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啊——”
无为子强压下心头的一股浊气,心平气和道:“贫道不是这种人,若是小友不想,算这位姑娘也是可以的……”
赵跖看向无为子的眼神更加警惕了:“你不会是看上我家丫鬟了吧?我告诉你,我家丫鬟生的如花似玉,要是没有十万八万灵石我可不卖……”
“……”
“我就知道,你这老道士在这儿不怀好意,原来是为了勾搭小姑娘——”
“贫道不好女色——”
“你想坑我的灵石?”
“贫道不好钱财——”
“并无此意?你既不要钱财,也不喜欢女人……”
赵跖怪叫一声,躲得远远的,说道:“莫非你有龙阳之好?”
“……”
无为子确定自己是要渡劫了,不然怎么会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呢?
自己平时养气的功夫,怎么忽然不管用了呢?
无为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