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亦不知道，但他很快就会看到了。

伏夏真缓缓抬头，对上了那双血色的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双眼，他在看清那张五官模糊的血脸时，双眼中黑色的瞳孔兀然颤动了一下。

血肤生灵远高伏夏真一头，他低着脑袋端视着面前的伏夏真，视线在那张苍老的脸上停留不到半秒，就转移到了伏夏真手上那张裹尸布上。

“……”

紧接着，血肤生灵张口发出了一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音节，绕口的如同无法人类以舌头与音带发出，音节本身渗人却又透露出一股古老的气息。

伏夏真猛的抓紧了裹尸布，他的脸上表情瞬息间变化了数百种、甚至数千种，禁魔领域外的莫亦有幸看到了这一幕，直到今天他在知道人类的脸居然能在一瞬间做出如此多的表情。

而伏夏真表情不断的扭曲、变化着，然后是定格为了“愤怒”。

可莫亦却觉得这个“愤怒”不同于常人能做出的愤怒，而是糅杂了太多、太多，多到数不清的情绪和表情，说是愤怒，他比怨毒还要更能表现出憎恶，比哀伤更能表现出痛苦、莫亦甚至能读出恐惧、喜悦和……久别重逢。

但，最终，呈现在伏夏真脸上的是“愤怒”。

最原始、最汹涌的“愤怒”。

“吼——”伏夏真发出了撕破声带的咆哮，用抓着裹尸布的手一拳砸在了血肤生灵的头颅上，零度爆炸的力量把血肤生灵一拳砸进了地面。

血肤生灵没有任何动弹深陷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浑身散发出足以让看见的、闻见的、听见的任何生灵陷入同样狂躁震怒气息的伏夏真。

伏夏真宛如失去理智般，攥着裹尸布一拳又一拳落在血肤生灵的脸上，可他没有像莫亦一般强大到离谱的宝体，因为被狂怒所占据，他甚至无法打出蕴含极致武道的拳。

只是在一味的在发泄着自己内心如狂风巨浪般的情绪。

“为什么……”

莫亦愣住了，他看着发疯的伏夏真没有理解为什么他对血肤生灵有这么大的反应，这种反应完全不亚于他以为伏夏真遇见生命中那个女人糅合千万年的怨毒会爆发出的愤怒。

可……伏夏真与这个血肤生灵有过什么仇恨？！

在莫亦怔然的同时，深陷地面被砸进了越来越大的坑中的血肤生灵抬手接住了伏夏真落下的拳头。

他攥住了那个拳头，然后抬起了上半身用脸去轻轻摩挲着伏夏真手中握着的……裹尸布。

这一幕让莫亦毛骨悚然，他第一次从血肤生灵的脸上看出了一股情绪，那是近乎变态的……贪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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