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每个人的路程(五合一,万字更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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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说,九幽众生坟场极大,若是按地域来分,修仙界诺大郡县比拟不上这里丝毫半点,寰宇无穷,则九幽众生坟场无穷,若不是分秒以光速向中心的世界树塌陷,并保持着一种无人能懂的法则的话,大概就算是仙人穷其一身都无法抵达一处目的地。

有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九幽众生坟场大了,什么怪异也都有。

但药师,他觉得自己遇见的这个血袍人算不上是怪异,因为这家伙听得懂人话,也说人话,而且还是标准的“亦国话”,这就让他很意外且很亲切,因为这个亦国话并非出自九幽众生坟场,也并非来源于修仙界,而是从遥远人间界那个五十万铁骑镇山河的“亦国”的通俗话语。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起码在九幽坟场里药师和那个血袍人撞见了,听见了熟悉的口语,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握住对方的手操起一口亦国话就说:这么巧啊老乡,你也迷路了啊。

这就搞得准备杀人血袍人很懵逼,原本魔功都已经运转好了,就待把面前的这个肤白貌美,高高帅帅的男人给吸的渣滓都不剩下,但看着对方十分耿直的笑容,他愣是说什么都下不去手了。

而且开门就自报家门是老乡这件事还真不是假的,因为血袍人也确实记得面前这个自名为药师的男人,因为曾经他们都攀爬过一座仙山,走过一条名为盘玉仙路的山路,在路上很多人发光发热,药师就是其中一位。

只要见面没打起来,那么之后的事情都好说了。

九幽众生坟场上,血袍人领路在前面走着,药师背着个药篓子跟在血袍人后面,不断的巴拉巴拉着白烂闲话。

“老乡,一个人在这沙漠上走着就没碰到过其他人吗?”

“老乡你闻起来怎么像没洗干净的猪肉。”

“老乡啊老乡,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袍子都红了也不洗。”

“老乡啊,你吃过破珏丹吗?那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吃起来味道不错像巧克力豆,只是吃了胃有点胀,我拉了三天肚子。”

“老乡啊...我饿了。”

血袍人一度被烦的想杀人,但每次回头准备下手,看见那张人畜无害的帅气脸庞又怎么也下不去手了,这个背着药篓子的家伙跟亲和力点满了一样,感觉他就算遇见怪异了也能和怪异聊天做朋友。

再者说,血袍人有不杀药师的理由。

只因为药师见到他时也没杀他。

见血袍人不搭理自己,药师也不气不恼,乐得自在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口袋从里面摸出一颗又一颗墨色有云纹的小丹药往嘴里塞,边吃边点头称快,引得血袍人不住回头看去,在看清药师吃的是什么的时候血袍下万年不变的表情都抽搐了一下。

“嗯?你要吃吗?我分你啊!”药师注意到了血袍人的视线,十分愉快的递出了一枚墨色丹药。

血袍人站住了脚步沉默的接过了丹药细细看了看,沙哑的问道:“这是墨兰宗秘传的青墨影云丹,活死人药白骨,为一方圣药,而最大的效用还是能将气海崩碎的修士抢救过来,具有稳定筑基的效果......你拿它当糖豆吃?”

药师此刻正塞了一颗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看着血袍人有些愣,下意识点头说:“嗯...啊?我又没得什么重病,而且这玩意儿...挺好吃的,为什么不吃?”

血袍人捏着那颗流传自外界能被拍卖行炒出天价,并且有价无市的丹药低声说:“青墨影云丹是墨兰宗的不传丹药,只有宗门的长老机密人员方能从丹阁里接触到,每一粒丹药流出都必须由宗主以及议会特批,你是从哪里搞来那么多青墨影云丹的?你洗劫了墨兰宗的丹阁?”

“没有啊。”药师有些发怔,摇头说:“只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朋友?你的朋友洗劫了墨兰宗丹阁么?”

“啊不是...她说她在墨兰宗说的上几句话,又问我想要什么,我说听说你们墨兰宗青墨影云丹是红烧鲤鱼味的,不知真假想尝几颗,她说好,然后就送了一瓶给我。”

一瓶....

血袍人看着药师掏出的玉瓷瓶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一粒丹药就能引发腥风血雨的玩意儿面前这个男人有一瓶,还拿来当糖豆吃。

“可没想到真的吃过后却发现是糖醋味的,我真的很建议墨兰宗丹阁的那群人在炼丹的时候加两味草药,天性草和无土根,天性草去掉糖醋味,无土根配合丹药自有的成分可以作用反应成辛辣味儿,刚好就是红烧鲤鱼味儿了。”药师砸吧砸吧嘴说。

血袍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一个月前,墨兰宗的宗主出郡访问武天教,反宗时遭遇三位无相期修士联手伏杀,从火鹤郡一路打到了苍蓝郡,最后身受重伤失踪在了百芳林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半个月后她又出现在了墨兰宗,完好无损甚至曾经的旧伤都痊愈了。”

“啊,她是不是叫余兰儿?如果是的话那大概就是她了!”药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她能搞得到那么多丹药啊,还问我需不需要更多,可以去墨兰宗常住。”

血袍人忽然有些无言,墨兰宗宗主国色天香,风姿绝世,恍如天仙下凡,修为强劲,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同时又是出了名的讨厌男人,可为什么和现在自己面前的药师似乎又存在着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嘛,其实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出现在百芳林里,我正采药呢,哗啦一下她就从天上落下来砸我药篓子里了,我心说你又不是草药,钻我药篓子里干嘛,把她放下来发现她受伤了,琢磨着医者父母心,就把她治好了。”药师边磕丹药边以唠嗑的形式聊道:“我们两在百芳园的洞穴里待了大概十天吧,她的伤势很麻烦,不过刚好我药篓子里有草药,顺手就把她救了,看起来她也挺感激我的,大晚上的想脱我衣服以身相许什么的,我觉着乘人之危不是真君子,就婉拒了。”

血袍人歪着头看了药师很久,才说:“我敬你是个男人。”

“多谢多谢。”药师摸着后脑勺笑着说:“我昨天救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嘛,幸好你晚上没找我以身相许。”

血袍人忽然又想杀人了。

但想了想,他将那枚丹药收到了纳物戒指里原地坐了下来,药师见状微笑了一下,取下药篓子放下,也跟随着一起席地而坐,白茫沙地中无论是何处只要坐下来就便是一处歇息的地方。

一团篝火生了起来,原地打坐调息的血袍人侧眸看了一眼生火的药师问:“你不怕引来其他怪异么?”

药师边往火堆里丢木材边说:“怕什么,来了我就跟它们讲道理就是了,天下没有讲不了的道理,只要大家都可以互相理解,那么就没有那么多打打杀杀发生了。”

血袍人残酷的笑了一下的盯着篝火说:“我很好奇你的师尊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来自十大仙门之一的七星阁,那处地方可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你这种与世无争的性子只会被那些争强好胜的人当做草籽踩在脚下上位。”

“呀,你知道我是七星阁的啊。”药师有些意外的说:“不过阁里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就是了,大家都很友善啊,师尊什么的也很喜欢我啊。”

“我猜你的师父是七星阁的阁主北斗老人。”血袍人说。

“啊不,我的师父是闫长老。”药师挠了挠头说。

“哦?”篝火前血袍人有些意外:“我以为以你的医术以及对丹药、草药的认知程度,会是传说中七星阁的活神仙北斗老人的亲传弟子,这样七星阁的其他弟子自然无法找你的麻烦,见到你也只会尊称一声师叔。”

“不啊,这样就乱了辈分了。”药师从纳物戒指里摸出了一串串好的羊肉烤着说道。

“怎么会乱了辈分?”饶是一项话少下手狠的血袍人也忍不住出声问。

“因为...我和北斗阁主同辈啊。”药师挠了挠头说:“如果我是北斗阁主弟子的话,他们就得叫我小师叔了,可...我的师父是北斗阁主的师父啊。”

“......”血袍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闫长老人挺好的呀,每天和我去天枢山上抓天枢老人养的仙鹤吃,每次路过同门弟子的时候都会热情的招待他们一起吃,可那些同门师兄弟们都不敢吃,怕天枢老人找麻烦。”药师烤着妖兽血肉耸了耸肩说:“平时功课也挺轻松的,丢了本药典给我让我自己背,我花了三天时间背完了,然后整天就配着闫长老祸害其他七星山去了。”

“你和你的闫长老也是奇人。”血袍人有些发愣。

“还行啦,但老是被天玑师姐骂,闫长老也怕天玑师姐啊,毕竟北斗阁主都怕,他们两个人挺怕女人的,所以才选择把自己憋在炼丹房里没日没夜的炼丹。”药师说。

血袍人隔着篝火看着那个穿着长袍留高发髻飘逸自然的男人有些发怔情不自禁问:“你呢?你怕女人吗?”

两秒过后血袍人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

“女人?还行吧,但我喜欢我的妹妹啊!你有妹妹吗?”药师精神抖擞了起来,拿着烤肉的手一抖一抖的。

“没有。”血袍人脸皮抽动了一下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药师忽然亢奋起来了。

“妹妹这种东西有三好啊,傲娇,近亲,很乖巧,我跟你说,有妹妹的人上辈子一定是十世大善人。”药师挥舞着烤肉说:“我妹妹就很乖,还是傲娇,每次说最讨厌哥哥了,背后都会悄悄的担心我生她气!晚上还来敲我的门!”

血袍人有些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药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的妹妹,说她漂亮的倾国倾城,又多才多艺,只恨不是天仙下凡,集尽天下所有美好于一身,是男人就该爱上她,而哪个男人爱上她,药师就磨刀霍霍把那个人宰了。

血袍人听着药师说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问:“那么你的妹妹呢?”

“在人间界啊。”药师说:“我没法带她来修仙界啊,这里多危险呢,负责的兄长就该照顾好妹妹的安全。”

“你有想过此次一别可能是永远么?修仙者与凡人的鸿沟就与仙与我们的距离一般遥远,那是不可逾越的天堑。”血袍人淡淡的说。

“怎么可能呀。”药师笑着说:“我都不担心你替我担心个什么劲儿,妹妹这种东西是没有保质期的啊,只要心不老就永远是那个可爱傲娇的妹妹。”

血袍人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就保持了沉默。

“来,把肉吃了。”药师把烤好的妖兽血肉递给了血袍人。

“不吃。”血袍人瞥了一眼说。

“总得吃些熟肉,天天用你那魔功吸来吸取不嫌膈应的慌?”药师撇了撇嘴把烤肉隔着篝火丢向了血袍人,血袍人无奈只能伸手接住了。

“你知道我修炼的功法?”血袍人握着烤好的金灿灿的烤肉说。

“知道啊,我在七星阁的卷宗室里借阅过很多书籍,其中看过一些历史书籍,里面记载了很多古怪的事迹和典故,你施展的功法血气很足,在昨天治疗你的时候发现你的气血和法力都很杂,明显的贪多嚼不烂的情况,一缕法力里混杂了数百种不同的气息,这让你很难把他精炼起来。”药师伸出双手烤着火注视着血袍人说:“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威镇修仙界,将恐怖的阴影遮蔽在每个修仙者头上足足百年的人。”

血袍人无声的笑了,唇红齿白,却是笑的那么恐怖。

“其实一开始我把你当做了邙山的血皇,但扒了衣服后发现不是。”药师看着血袍人轻声说。

血袍人发出了瘆人的笑声:“为什么不是?我们同修的是一门法诀,杀人手段又是如此一致,披上了血色的外衣,我为什么不能是他?”

药师盯着篝火挠了挠脸颊,最后认真的看着血袍人说道:“你的胸肌比他大块,还有沟,v字形的。”

血袍人一下子噎住了,原本准备发出大反派式笑声卡在喉咙里差点憋死自己。

“咳咳,开玩笑的,我认人很准的,单凭气息。”药师摆了摆手笑着说:“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邙山血皇,你是别的其他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与血皇同样功法的,但并不妨碍我推测出你修的是那喋血魔尊的功法...血影魔功是吧?”

“七星阁的典籍很有趣,下次我会挑时间去拜访一下。”血袍人说。

“唔,还是算了吧,卷宗室现在防御很森严的,上次我边吃烤仙鹤翅膀边看书,抹了一书的油水,被摇光长老抓到了,现在七星阁都严令禁止我进入了,而且三天两头的由摇光长老亲自巡逻,我师父想进去偷小黄书看都没辙了。”

血袍人忽然有些想笑,但自身自带的阴森大反派光环又让他憋住笑意,可到头来还是没能惹出,笑出了声来。

药师看着血袍人笑道:“你笑了。”

“呵呵。”血袍人摇头道。

“也不算什么坏事儿。”药师从篝火前坐起悄无声息的挪到了血袍人的身边。

“你脱我衣服干嘛?”血袍人侧眼看着动手动脚的药师说:“想变成串串上的烤肉被我吃掉么?”

“来,转个身儿,让我看看伤口。”药师双手搓了搓严肃的说道:“现在是就诊时间。”

“不用了。”血袍人吃了一口烤肉说。

“听话。”药师严肃道,同时伸手抢走了血袍人手中的烤肉自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受重伤就别吃油腻的东西,这点常识都不懂。”

血袍人心说刚才是哪个缺心眼的让自己多吃熟食的。

“要扒我衣服先洗手。”血袍人看着药师油乎乎的双手淡淡的说。

“怕什么,你的袍子也见不得干净的到哪儿去。”药师咬了一大口肉串,把竹签咬在嘴里,双手在白沙地上蹭了蹭,就伸手去把血袍人后背的袍子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