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仿佛黑云压顶,令游锋心中更加忐忑。反观余默,他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华老的举动,稳坐钓鱼台。蓦地,华老猛然扭头,灼灼地盯着余默,眼神仿佛是在看外星人一样,问道:“余默,你怎么办到的?”余默慢悠悠地睁眼,嘴角翘起小弧度,说:“我所做的一切你不都瞧见了吗。”“内劲怎么可能疏通经脉,而不伤害到病人呢?”华老追问道。余默是修行者,而非武者,体内更是拥有与众不同的劫力,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地向外人透露,不动声色地说:“万事无绝对,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就成功了。”“试一试?”华老微微眯起了眼睛,方才余默分明是十分笃定,信心十足,哪里是试一试。显然,余默并不想透露原因。登时,华老心头像是猫抓一样,恨不得撬开余默的嘴,弄清楚来龙去脉。他一个箭步冲到余默面前,咄咄逼人地盯着他,问:“余默,你到底怎样才肯说?”余默双手一摊,无奈地说:“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况且,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见两人争执不停,游锋焦急地望着他们,又看看女儿,他可不会医术,无法断定女儿的病情。“恩公,蕾蕾究竟怎么样了?”游锋忐忑地问。余默向华老努了努嘴,说:“华老是神医,让他说吧。”游锋连忙盯着华老。tqR1华老瞪了余默一眼,悻悻地说:“蕾蕾的经脉已经完全疏通,并没大碍,只需要静养调理一段时间即可,我会给她开几服药,你每日让她服下,不出几日,她就会恢复元气出院。”“真的吗?”游锋难以置信,他听了太多的噩耗,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一时之间竟难以适应,仿佛是天方夜谭一般。“我说的还能有假?”华老反问道。游锋又悄悄地望了余默一眼,见他轻轻点头,游锋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华老无语地翻白眼,自己的话竟然还没有余默的一个动作管用。要知道从来没人敢如此质疑华老。但华老回忆方才自己的举动和言论,似乎真的可信度不高,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余默不可能成功,但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成功了。华老觉得自己的威信第一次下滑了,而且,下滑的厉害。噗通!突然,双膝跪地的声音惊醒了华老和余默,只见游锋跪在了余默面前,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喜极而泣地说:“恩公,你又救了蕾蕾,你的这份大恩大德,我游锋磨齿难忘。”他原来就已经承诺把性命卖给余默,如今余默又帮了他天大的忙,他竟然找不出感谢和偿还的东西了。“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恩公的,如今更是无以为报,只要恩公提一点要求,我赴汤蹈火,也会在所不辞。”游锋铿锵有力地说。“哦,若我提要求,你就一定会完成?”余默好奇地问道。“是!”游锋大喜过望,他一直觉得没办法报答余默,如今他肯提要求,他自然喜出望外。华老瞪了余默一眼,这一对父女已经如此凄惨,你还好意思提要求。余默视而不见,径直对游锋说:“我的要求就是从此之后,你要好好地照顾蕾蕾,让她幸福的生活下去。”“啊?”游锋瞪大了眼珠,不可思议地望着余默,做梦也想不到余默会提出这个要求。这哪里是什么要求,乃是他的本职和义务啊。他已经明白了余默的心思,余默根本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恩公,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一辈子。”游锋一字一顿地说。余默连忙把他扶起来,说:“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我也曾经是病人,理解蕾蕾的痛苦。”华老突然开口,狐疑地问道:“曾经是病人?你的病不是还没好吗?”余默神秘一笑:“我已经有办法治疗,所以就不牢华老操心了。我还要上课,先走一步。”“我去送你。”游锋连忙说。“不用,你好好地陪蕾蕾。”余默挥一挥手,离开了病房,只在两人眼中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这件事对他而言仿佛轻而易举,却在华老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游锋握着女儿的手,坐在床畔,一分一秒也舍不得离开,脑海中不禁回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个中心酸,只有他自己知晓。华老怅然若失,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木头人。剑叔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他神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幕,说:“华老,你怎么了?”华老长长地叹口气,神色复杂。剑叔心中一紧,道:“华老,你是我请来的贵客,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华老摆摆手,说:“我没事,游蕾的身体已经痊愈,过几日我就离开江安。”剑叔诧异地瞟了游蕾一样,祝贺道:“恭喜华老,又治愈一个病人,我就说这天底下没有华老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果真如此。”华老的脸火辣辣的,连忙一摆手打断了剑叔的恭维,剑叔越恭维的厉害,华老越不好意思,格外刺耳。“别说了,我根本没办法治好游蕾,是别人治好的。”“啊——”剑叔目瞪口呆,仿佛在听天方夜谭,难以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这世界上除了华老,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华老苦笑道:“世界上的奇人异事太多,高手在民间,这句话诚不欺我。”“到底是谁医术如此了得?”剑叔抓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不得不追问。“这人我们都认识,就是余默。”华老无奈地苦笑。“是他!”剑叔惊呼起来:“怎么可能?他小小年纪,医术怎么可能如此厉害?这岂不是说他比华老你的医术还厉害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剑叔连喊三声不可能,足以看出他受到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