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与他手中的重刀仿佛融为一体,他虽只有一条手臂,但重刀在手,却宛如新长了一条手臂。冲天的刀光将余默淹没了。众人屏住了呼吸,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血刃飞了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声,脱手斩向重刀。与此同时,余默屈指向狂刀弹去。不知何时,天空中多了一朵乌云。咔嚓!一道电光闪过,雷鸣震耳欲聋,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轰向狂刀。狂刀的刀变得无比疯狂,每一刀都带着一往直前的气势,所向披靡,将空气劈成两半。血刃逆流而上,和重刀相撞,金鸣声乍起,但紧接着就被天空中的雷声盖过去了。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看见一条粗大的闪电,仿佛是银色的长龙,向狂刀落去。狂刀也抬起头,感受头顶传来的恐怖气息,他心神剧震。瞳孔中,那银色的长龙越来越近。“破!”他歇斯底里地咆哮一声,重刀向天劈去,这一刀似乎连苍穹都要劈成两半了。轰!闪电击中重刀,重刀变成了银色,电光向狂刀身上窜去,狂刀连忙运功,一层浩浩荡荡的功力密布周身,抵御电光。电光又向四面八方蔓延。轰轰轰!这天井四周的房屋轰然倒塌,冒起了火光,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救火!”王重从惊骇欲绝中回过神来,脑海中还盘旋着一个问题,天空中怎么会落下闪电,而且,恰好击中狂刀。这一切太巧合。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王重下意识地向余默望去,只见他面色平静,对这一切一点也不惊讶。王重心中咯噔一下,冒出来一个恐怖的念头。难道那闪电是余默引来的?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手段?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令他头痛欲裂,他却没时间去仔细分辨,当看见烈火四起后,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大吼大叫:“救火。”众人如梦初醒,不少人连挪动脚步都困难,有人踉跄几步,摔的狼狈不堪,然后爬起来,仓皇救火。但一双双目光无不朝那风暴中的一个身影望去。余默!他面色古井不波,没有一丝波澜。登时,所有人心头打了一个寒颤。余默没理会众人,也没阻止他们救火,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狂刀,狂刀处于风暴最中心。那重刀的一刀之威确实强悍,竟然挡住了闪电,而狂刀浑身上下冒起了黑烟,一股烤焦的味道冉冉升起。他地下变成了一片焦土,而他的头发则根根竖立起来,像是一枚枚钢针。砰!狂刀消耗掉最后一点闪电,他浑身一软,单膝跪地,重刀杵地,这才没有倒下。他眼中的亮光已黯淡下去。他艰难地抬起头。剑光一闪,血刃停在了他眉心前。只要血刃再前进一点,便可洞穿他的头颅。他可没自信自己的头颅比血刃还坚固。“我败了。”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后,浑身如泄气的皮球,气势消减的七七八八。余默信步走到他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狂刀也看着他,眼中有难以置信之色,更有难以掩藏的波澜,他低声说:“你不是武者,而是修行者。”此时此刻,狂刀当然看出来了。余默点头说:“是。”狂刀露出一丝苦笑,说:“我还自认为挡下了你的剑法,便算是真正挡下了你,没想到你的杀手锏太多,不仅仅是剑法,其他神通丝毫不落下风。”“你只要刀法,太单一了,所以不是我的对手。”余默说。“呵呵,没用啊,我琢磨了大半辈子的刀法,就这样一败涂地。”狂刀摇头,眼中的失落无比强烈。“你不用妄自菲薄,败在我手中的又不只是你一个人。”余默安慰道。“哦,还有谁?”狂刀好奇地问。余默微微迟疑,说:“天机阁阁主。”说罢,他目光炽烈地盯着狂刀,想观察他最细微的反应和变化。狂刀瞳孔一缩,惊呼道:“他竟然也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果然知道阁主。”余默感慨,他本来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以狂刀的实力,十有八九知道天机阁。余默和天机阁势不两立,常衡又是狂刀的地盘,若是天机阁追杀至此,若狂刀和阁主沆瀣一气,那余默就危险了。所以,他趁机提前试探狂刀。狂刀眼神变幻不定,说:“我当然知道天机阁阁主。”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断臂之上,仿佛陷入了回忆,痛苦地说:“我这条断臂就是拜他所赐。”“哦!”余默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如此一来,狂刀自然就是阁主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同仇敌忾。其他人扑灭了火焰,竖起耳朵。他们并不知道天机阁,但听闻狂刀的断臂竟是拜阁主所赐,纷纷惊的汗毛炸起。王重也不例外,他虽是狂刀的徒弟,却从不知道这段历史,也竖起耳朵,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狂刀回忆起来,自言自语:“当初他还不是阁主,但已年少成名,四处挑战各路高手,手段残忍,对手非死即伤,我还算幸运,只断了一条手臂。”“太过分,挑战怎么下此毒手。”王重义愤填膺。其他人纷纷附和,都对阁主的残忍感到心寒。“他就是这种人,手下败将便如猪狗一般,死活已不重要。”狂刀语气萧索地说。“我断臂之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我站了起来,凭借着一条断臂,反而自创出了我为刀狂刀法。”狂刀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又消失不见,他说:“只可惜,我的刀法有很大的缺陷,徒儿,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对吧?”王重心神激荡,眉头直跳,咬着牙关点头。这段话仿佛触及了他内心的伤疤。“我自己来说吧。我的刀法是基于我只有独臂创造出来的,所以,想练我的刀法也只能是独臂。王重自断一臂,才能练我的刀法。”狂刀语气复杂地说。这一点制约了他刀法的传播,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只有一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