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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房太太许氏因着身子有些不爽利,比往常请安晚了些,一踏进潸濛小洲,却只见着二房太太蒋氏独自饮茶,便奇道:“今儿个怎么不见大房的?”
蒋氏抿了口茶水笑道:“她今儿个告假,说是同茉姐儿出去访友。”
许氏多少也听了一耳朵这几日多氏的作为,加上大房压着他们三房不知多少年,前些日子大厨房给他们三房送去的饭食点心虽热乎着,当多少有些不如往常妥当。她又一联想便也知大房这是要同什么人套交情,面色便不大好。
蒋氏见她神色倦怠,便忙道:“弟妹若是有甚么不舒服的,便先回罢,我回了老太太也是一样的,孝心到了身子也不能短了。”又叫润雪拿了小库房钥匙,拿些滋补的去三房。
许氏忙推道:“我自家的身子哪有不知道的,若是真儿个不好,也不敢来给老太太过了病气。”
蒋氏也不多言,只与她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心知这许氏的身子一年到头也少有爽利的时候,自从许氏生了康年之后身上毛病也没断过。
两人说了半会子,才把长公主等来。
长公主今日只穿了间家常的牡丹花纹春锦裙,头发也松松挽着,只缀了颗明珠,却到底气势不同,再家常的东西长公主一穿也显得威严些。两人都是恭敬地低头,有问有答,字字斟酌两下才肯出口的。
今次虽则大房的没来,百芳宴的事情却不能漏了。
百芳宴乃是京城贵族圈子里的传统,每年春日里都有那么几家人家会办,用花做些精致的吃食,又赏花、品花,几户相熟的人家轮着筹备下来倒也成了习俗。
只多氏今日不在,前几年百芳宴都是她打头,另外两个妯娌在一旁协理,这么一来便难嘱咐了。
长公主温和道:“本宫看着这几日大房的倒是忙着,只吃宴的事体由不得拖,那今次本宫便做主交给寻兰。”
寻兰是蒋氏的闺名,听长公主一说,她倒也通透,便起身谢过。
蒋氏寻摸着多氏晓得了大约是要发作的,只老太太的意思确实要压一下大房的,这么着他们二房得利了。她也不必装傻卖乖,知道老太太有意再放些管事权给她,便认真讨论起来。
蒋氏又和许氏道,她估摸着西边的荇叶渚洒扫起来用作吃宴,倒是别有一番风致。届时又逢春夏交替,还不易冻人,比在花厅里要好。
一旁的许氏又笑着应和几句。长公主看着蒋氏对这事像是有些把握,便由着妯娌两个边吃茶边说着,自家只道倦了,进里屋歇着。
长公主侧卧在香榻上,番羽给她细细揉着肩。贺姑姑立在一边道:“这个时辰姐儿也该回来了罢,不知公主是要在哪里摆饭?”贺姑姑是长公主跟着宫里出来的老人儿了,故而一直叫着公主也不曾改。
长公主淡道:“今儿个叫阿萌自家院子里吃罢,本宫有些吃不下。”贺姑姑知长公主这是怕自家胃口不好影响到了意姐儿,便点点头吩咐下去。
蒋氏两个说了一会子,初步也找到线头了,看着时辰又都告辞回院。
蒋氏同许氏结伴出了院子,便远远见着意姐儿带着四个婢子迎面走来。
意姐儿今日下学早些,只因着今日只上半日跟着绣娘学些刺绣缝制的事体,茉姐儿又没来,周绣娘便只叫练些基本功,也未曾新教些什么,一人绣好一张帕子,个个由着绣娘指点过了,便下了学。
意姐儿笑着见了礼,又同两人问候几句便告了别。
蒋氏看着她被金珠牵着的小小背影倒是笑道:“这孩子倒是个聪慧的。”想必是长公主教得好,意姐儿这孩子入了园子同几个姐妹都处得极好。
许氏也点头道:“可不是。”
许氏嫁得晚一些,未曾见过敏阳郡主几面,只记得是个极温婉的。可她倒觉得女孩子教成这般也是应该,何况这孩子说得不好听些算是寄人篱下的,虽长公主爱护她,可到底不能算是国公府小姐出身。
想到这里许氏心里又有些不爽快,照着长公主给意姐儿日日通身气派的吃穿用度,出嫁定亲时的嫁妆花销少说也有一小半梯己出去。
他们三房比起其他两房本就弱些,老太太本看着他们也愿意多照拂些,只这意姐儿若是分去大半,等老太太过身了,他们三房的岂不是只得些零碎?
蒋氏见她又似是不大高兴,联想到之前,也多少知道些。说实话,对长公主那些梯己说是不眼红自来是假的,没见大房的有了国公爷还要两头讨好,不就是为了那些个。不说别的,便是故去的太后给老太太陪嫁的织烟阁,不论江南还是齐鲁,上至京城都有铺子,她嫁进来多年,多少也只每年出息也要几万两银子,也不提那一库房的宝贝。
蒋氏微微一笑,同许氏道了别,两人各自回院。不过,这虽是泼天富贵,也要看啃不啃得下这块骨头,皇帝亲妹子的东西岂是好算计的?他们二房要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