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听了,不由为难。让苏子亲自过来?他自觉虽然与那苏子有几分眼缘,或许其与三星洞也有些关系,但实则却自忖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交情。此次过来之所以提起苏子,也是因为其在道门地位极高,而且人又不错,有个敲门的缘头。
奈何这镇元子并不因此放过,仔细想了想,那白毛鼠当真也是自作自受,以往在三星洞的时候就总管不住自己偷吃食的毛病,如今又惹到了这种存在,也不知那“人参果”是个什么物事,竟然如此珍贵。
又想到镇元子正殿那“天地”的祭拜,这镇元子虽是道门中人,但不拜三清,只拜天地。此处的天地却并非是三界世间,而是自亘古以来便存在的大事物。镇元子只拜天地,如非是夸大,便是其乃是从天地初始自悟得真的存在,绝非轻而易与。
目光转了转,悟空道:“大法师,也不知那白毛鼠偷吃了你何种物事?俺虽与金阙玉晨大帝有旧,可也不敢什么事情都前往打扰。料几个果子,就算珍贵,我花果山亦有不少天地生成的灵根,多里捞摸,总有可媲美的。”
镇元大仙道:“猴头不知天高地厚,我这宝贝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短头一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有缘的,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你花果山有何灵物,可以媲美?”
悟空笑道:“我道是什么宝贝,却也不过如此,法师且看!”言罢,从怀里左摸摸,又摸摸,摸出了一枚金丹来,光彩艳艳,流韵四散。
大仙目光微闪,上前一步:“这是……”
“且慢!”
悟空护住金丹,道:“此乃苏子念及交情,赠给我的九转金丹,不知能否抵偿你那人参果?”
镇元子心中讶异,他虽算出了悟空的身份,但也没想到这金阙玉晨大帝竟然将这九转金丹都赐给了这猴子。掐指一算,念头动了动,道:“猴头,你这九转金丹却不错。只可惜,也不能全然抵偿。”
悟空恼道:“你这老头儿,岂非是蒙骗俺老孙?你那什么果子,吃一个才活四万七千岁。我这九转金丹,人服之可立地成仙,与天同寿。如何比之不上?”
镇元大仙道:“若只抵偿一个,自是可以。但你那老鼠朋友足足偷了我七十二个,我囤了几万年,正打算蟠桃会时,送一些与王母祝寿,平时只在与三清论道之时,才打几个送去。岂不知都被你这老鼠朋友偷走了,如此一颗个金丹,却也不能相比。”
悟空道:“胡说胡说,那白毛鼠虽然嘴馋,也知张弛有度。怎生会偷七十多个?莫非诓骗于俺?”
镇元大仙道:“骗你作甚?如若不信,便自进入我的袍袖当中,问一问那白毛鼠。不知你却岂敢?”
悟空道:“有何不敢?却让俺进去看一看!只不知你这袖口能否容得下俺老孙?”
镇元大仙闻言,也不怕猴子生事,道了声“好”,忽然张开袖口,把那长袖朝头一罩,赫然铺天盖地的黑暗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