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说完,再不耽搁,架起一道遁光,朝灵幽追赶而去。
虚空之上,一道绛色流光摇曳而过。
陆北探手如电,迅疾挽起灵幽的手,凝声说道:“你能感应到甜甜在哪吗?”
本来他以血脉之法暗中感应,也能追寻到自家女儿的踪迹,但此时却不能。
陆北知道,那是被人以大神通生生遮蔽了这股血脉呼应之力。
“感应比较模糊……”灵幽咬着薄唇,目光带着悲戚,轻声说道。
陆北看出灵幽已经方寸大失,“先回去再说。”
便在这时,灵幽忽而说道:“甜甜,她在西方鬼门关!”
陆北神情默然,一步踏出,咫尺天涯,原地再无二人踪影,徒留圈圈涟漪波纹轻轻荡漾。
西方鬼门关。
关城高大百丈,垛口多插旗幡,随风飘扬的布帛之上,镌有一个个异兽图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金色佛陀虚影现出,宝相庄严,堂皇威严。
药师佛目光忌惮地看着对面手持干戚的中年大汉,也不出手,却是拦住了他的去路。
“投鼠忌器吗?”
药师佛心头冷哂。
刑天森然说道:“交出人,本尊可以破例饶你一命!否则,纵然你今日走脱,灵山也休想好过。”
闻言,药师佛心中一凛。
他并没有忘记此人当年曾经只身杀上天庭,好在世尊既有吩咐,这一切皆在掌控之内。
“刑天,你我若交手,那孩子势必有失,不瞒于你,贫僧来此其实并非为这个孩子而来,而是为了他的父亲!”
药师佛目光流转,断声喝道。
“陆北杀我佛门护法韦陀,和我灵山结下因果,世尊虽心存怜悯,不忍再起杀戮,便想和那陆北化解此番因果,但陆北此人性情固执,犹恐其不听教诲,贫僧不才,唯有出此下策。”言及此处,药师佛烫金瘦弱的面孔上忽而现出一抹难言的悲悯,冷声说道:“道友若再苦苦相逼,贫僧大不了舍去这具化身不要。可你我二人交手余波……那时,贫僧自顾尚且不暇,还有余力护持旁人吗?”
刑天闻言,向一道高可三十余丈的玄色|界碑随手劈斩而去,冷喝道:“废话少说,若敢不应,灵山和尔等尽作齑粉!”
药师佛淡淡一笑,对于刑天的威胁之言,恍若清风拂面,并不怎么在意。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远处两道流光划过天际,现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药师佛心有所感,忽而抬头望去,目光阴了阴。
“陆北!”
“你和陆某有仇,只管寻来就是!何必行此下作之举,而今又在这裏绕舌,徒惹人笑。”
陆北目光冷沉,手按腰间三生宝剑,凛声说道。
“甜甜……你在哪儿?”
灵幽绛唇哆嗦不停,失声喊道。
金色佛陀淡淡一笑,忽而探出一只手掌,却见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裙的小女孩静静地躺在掌心之中。
药师佛摇了摇头,目光带着感慨,说道:“如此完美的血脉,上天何以如此厚爱……身怀祖巫之血不说,竟还铸就了元神,天机难测啊。”
而后又将目光投向陆北和灵幽夫妻二人,无声笑了笑,自顾自说道:“由此可见贤伉俪跟脚非凡。”
一双打量目光投向灵幽,淡淡说道:“这一位贫僧知道,且不知陆道友又是哪一位先天神灵转世啊?”
说着,灼灼目光陡然投向陆北,眼底满是探寻之色。
祖巫修出元神,简直闻所未闻。
当年巫族和人族结亲,孕育而出的子嗣不过具有巨力、善走、远目、此等天赋,但也不能修出元神。
盖因,元神可测天机!
这是天道或者说世界的泛意识,对于巫族的忌惮。
莫非因为祖巫血脉的缘故?
应也不是这个原因。
药师佛看着陆北的目光现出深思,他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世尊为何对这陆北如此容忍了。
此人为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