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正坐在门前纳凉,说八十多的人,看着与自己的儿子张强区别不大,人老成精,见到郭李二人也没啥稀奇的,张强拿了几个凳子过来,也不进家门,倒上几杯水放在地上,很随意地就聊了起来。
郭璞他们自然是不会绕什么弯子,坐下喝了两口茶后就问起了张力的事,老爷子哦地一声,吃溜了一口茶后说道:“张力啊,都快忘了这名了,在村里一直都叫他张苦力,一辈子到死干的都是苦力活,叫张苦力真没叫错。”
张强接口笑道:“我就说嘛,不会记错,张力就是张苦力。”
老爷子看了一眼张强,皱了下眉头:“张苦力如果活着,年纪跟你差不多,不对,要比你大上几岁,他死的时候是……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年前了吧,当时村里很多劳力农闲时就去给私矿挖金矿,像他那样的多了去了。别说,苦是苦,挣得比在地里刨食的多,可惜,命不好,遇上矿塌方,压在里面了。嗯,刨出来的时候已死了。”
郭璞问道:“老爷子,你这记得挺清楚的啊!”
老爷子笑了:“当然记得,因为当年这事挺大的,死的人不少,市里还下来了人查,然后,那个矿就被封了,老板也被逮进去,反正就这么回事,那些年,命差的就死,不管是矿工还是矿主,矿工命苦,哪死哪埋,老板命苦,遇上被逮。”
李婉婷犹豫了下问道:“那我父亲李大富,您有印象吗?”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李大富啊,当然有啊,不是我们村的人,在我们村里呆了那么久,这么大点地方,哪可能不知道嘛。”
李婉婷笑道:“那您老给说说,我父亲当时是如何来到这儿的。”
老爷子笑了:“有钱有势肯定不会来这儿,来这儿的多是逃难来的,你李家以前可不是住这片,我记得李大富他爸……也就是你爷爷他们逃来这儿的时候,就在孤山村那儿盖了个茅草屋,瓦房都盖不起,那时大家都不好过,也不会在意多那么几个人了。”
郭璞愣了下:“老爷子,您说的孤山村,就是这儿吧?”
老爷子眉一挑:“说孤山村,是指村公所那一片才是孤山村,我们这儿叫张家坳,本来是也有自己村公所的,后来人太少就并到了孤山村了。”
郭璞更是意外:“那您的意思,其实李家的老宅并不是刚才我们去那儿?对了,也就是张叔天天去扫的那儿?”
老爷子看了眼他:“我们这儿叫张家坳,自然就只有姓张的,不姓张就进不来我们村。你说的强子去扫的那房子啊,其实之前是张苦力家的。”
李婉婷听得不由大奇,这是她没想到的,原本以为是自己家的房子,却没想,这儿却是张涛家。
她不由问道:“老爷子,你说这房子就是张力家的,那为啥我家会在那儿住了很长时间呢?”
老爷子笑道:“因为张苦力人心好啊,你爷爷奶奶死了后,你父亲小小年纪就去挖矿干苦力,所以认识了张苦力,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就走近了,后来张苦力父母死了后,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于是就叫了李大富去住的,我还清楚记得,当时张苦力把李大富介绍给我们全村人,说他虽然是外姓人,现在是我兄弟了,大家能帮衬的就帮衬下,也不要为难他。”
原来与张涛父亲的交往是这样来的,现在听着,张涛家与李家也是有莫大恩惠的,怎么搞到后面,居然张涛要用风水局来杀李大富?
郭璞问道:“那张涛呢?也就是张苦力的儿子,他父亲死了后,他是跟着李大富一起住了?”
老父子想了想说道:“那娃娃少见,小的时候倒是见过,但那时李家还没来,后来好像读书时要去乡里,所以也少见了,再后来……读高中到了县里,那是要住校,我好像都没见过他了。奇怪,你说起来,我才想到,读了高中后就一直没见那娃娃了。”
李婉婷当然知道张涛的轨迹,高中毕业后考了个一般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只能回到金山这样的地方来混日子,过了几年,李大富才把他弄到了身边,然后慢慢地变成了集团二号。现在看来,李大富把他叫去,并不是心血来潮,这也有报恩的一层意思在里面,虽然如张涛所说,养着他,手里去没多少实权,日子却也是富贵无边,怎么着就会变成了深仇大恨了?
两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难道是张苦力的死与李大富有莫大关系?也只有这样的杀父大仇,张涛才不管不顾了,但所有的资料和刚才老爷子所说,这张苦力就是死于矿难意外。
想到意外,郭璞脑子里突然一抽,难道张涛的死与厨房里的开门见火有关?因为开门见火的血光之灾,那造成的就是意外!
但这是意外,也不能成为张涛要杀李大富的理由啊,难道是张涛认为李大富鸠占鹊巢,占了自家的老祖宅,所以才怀恨在心?
这点倒说得过去,只是,李大富占张家已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不报仇,只等着到这几年自己日子都过得滋润了才报,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二逼才能干出的事。
郭璞想得头大,他觉得这样的推理,只能交给江大侠才行,自己只管把风水的事情搞好就是,目前来看,那个开门见火的大煞,有必要好好下个罗盘看看,是不是在张力死的那年正正冲到了张力。(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