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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师徒三人行到午后,都觉饥饿。
悟空说:“师父,你和八戒在此休息,我去化些斋饭回来。”
玄奘说:“悟空啊,这一路行来,处处是荒山野岭,半点儿人烟也没瞧见,你如何能化到斋饭来?且采来些野果与我和八戒充饥罢了。”
悟空笑说:“八戒师弟今天新来入伙,绝对不能怠慢。我去去就回,你们少待片刻。”
这猴子卖弄神通,一纵便没了踪影。
玄奘下马来,与悟能对坐,说:“八戒啊,你做了我的弟子,为师要对你多问几句,不周之处,你也莫要嗔恼。”
悟能摇手说:“弟子不嗔恼,师父只管问来。”
玄奘问:“你的父母都还健在吗?”
悟能脸色一红,说:“师父,我哪有父母?我是猪生下来的,人人喊我是妖怪,我自幼就跑到福陵山上生活。后来遇到一位乌巢禅师,他赐给我九齿钉耙,传我变化之术,我才成为一山之主。”
玄奘好奇地问:“你既有变化之术,如何不变得好看一些呢?”
悟能说:“师父,在你眼里也有好看,难看之分吗?可是在八戒的眼里,看见猪狗都很顺眼。人们怕我,说我是妖怪。可是我看你们人哪,小鼻子小耳朵的也很奇怪,也没比我这模样好看多少。”
玄奘说:“真是惭愧,我这见识可比你落了下乘。你既然成为一山之主,如何又做了高家的上门女婿?”
悟能说:“我是无意间窥见高小姐的容貌,然后日思夜想,难以忘怀。我若变成捻酸拿醋的风流才子模样,那是比杀我头还难过。我只能变成威武粗壮的农家汉子,以勤劳朴实打动人心。总算是得到她一家人的好感,都怪那一坛素酒啊,它毁了我无比美好的人生。”
玄奘说:“你若坐实了高家的上门女婿,就没有西天取经的壮丽行程了。”
悟能含糊地说:“啊,是呀。”
他心里却想:我要什么壮丽行程?在高老庄和翠兰在一起,生一堆萌萌的小猪猪,比什么不强?
悟空用金箍棒挑着两个大包袱飞回来。
他乐滋滋地打开包袱,一个里面是喷香的斋饭斋菜,一个里面是衣服鞋子。
悟能说:“师兄,你是化斋去了,还是抢劫去了?”
悟空说:“这是高老庄的上好斋饭,大家尽情吃吧。”
悟能拿起一个大白馒头,闻了闻,眼中泪水浮现,说:“这确实是高老庄的馒头。”
悟空指着那些衣物,笑说:“那是你老岳母和你的高小姐给你选的衣服鞋子,你好好穿吧。”
悟能擦擦眼泪,大口吃起饭菜来。
师徒三个向西行到傍晚,眼前还是无尽的荒山。
玄奘说:“这荒山怎么缠缠绵绵地没有尽头?”
悟能说:“这是浮屠山,飞过去容易,走过去就难了。今夜只能宿在野外了。”
悟空说:“还好剩的斋饭够我们吃的,不用化斋啦。秀儿,你弄着木头过来生火,给师父照明取暖。”
玄奘看着悟能寻来木柴生火,点头微笑。
悟空翘着腿儿抖动,说:“我们秀儿看着笨笨的,倒也勤快不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