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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默默地洗着衣服，血水从包扎的布条里渗透出来。

他疼得大汗淋漓，头发衣衫尽被湿透。

阿宣过来帮他洗衣服。其他几个宫女也心生怜悯，都来分担他的工作。

悟空心怀感激，觉得十指的疼痛也没那么剧烈了。

夜里，阿宣辗转难眠。

她靠近悟空，轻声说：“小孙。”

悟空嗯了一声，说：“你先不要和我说话，我现在恨所有的人。包括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地狱阎王，孤笙小可爱，老可爱，猪八戒，白骨精，紫霞，郝霞，秦婆婆，石姑娘，还有你，还有我……还有……。”

他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眼神开始涣散。

阿宣搂住悟空，说：“小孙妹妹，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死呀。”

悟空眼睛一亮，说：“你说。”

阿宣说：“其实，我们国王做王子的时候很不受宠，他和他的妈妈一直被其他的嫔妃欺负。我当时是他妈妈身边的侍女，有些事，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敢说。当初国王即位，处死了很多人。他没有杀我，他让我来洗衣房，说只要我不乱说话，就能活到终老。”

悟空坐起来，说：“阿宣姐，你把国王的一切都告诉我，我绝对不说出去的。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让你难做呢？”

阿宣说：“我说出来，就是犯了死罪。也不知对你来说，有没有什么用。”

悟空说：“一定有用的，你快说吧。”

阿宣说：“我们国王登基之前，是有一位师父的……。”

突然，柴门咣当一声被踹开。

一个瘦长的黑影当门而立，声音无比娇嫩地说：“你，是不想活到终老了呀。”

阿宣表情震惊地说：“国王他……竟然一直对我不放心吗？”

黑影说：“没有啦。自从孙悟空来到这里，他就有点不放心啦。他派我来看看你，你果然是出了毛病。”

悟空努力辨认黑影所带的面具，说：“你是……羊面！”

羊面咯咯一笑，说：“回答正确。”

悟空问：“孤笙和白晶晶呢？你抓到她们没有？”

羊面笑说：“你猜。”

他突然倒纵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悟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跑了，一转头，只见阿宣躺在柴草上，胸口插着一只羊角镖。

悟空眼见她咽了气，流泪说：“阿宣姐姐，是我害了你。”

他楞楞地坐在阿宣的尸体旁，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想：我坐在这里发愣有什么用？孤笙和晶晶如果被抓，大禹师父和观音是指不上了。石白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等她回来，我早被秦婆婆折磨死了。

他站了起来，又想：我现在这么弱，能干什么？这王宫之中，又有谁谁能帮我？

他把心一横，想：反正也是死，早死早托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