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背对着纪王，但纪王仍旧能感觉到那完全碾压他的气势和恐怖无边的力量，那久居高位才能自然散发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将他碾碎一样。

如果让莫凡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让纪王都如此战栗的人，不知道又会是哪种思想，而这个人。

便是皮文宇。

“你看这黑压压的天，大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但却根本不见有减弱的趋势。天上的亡魂之中，有多少是我们的人。”皮文宇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尽管语气冷淡，但那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威压，根本不容纪王除了回答之外，再说别的话。

纪王额头上已经有丝丝冷汗冒了下来，嘴角微微抽了抽，说道：“二百七十八名。”

那一战过后，他亲自数过自己手下还剩多少人，一共死了二百七十八名，这个数字对黑魂来说，不可谓不沉重了。

“二百七十八条人命，这是我们花了多少人力和物资才培育起来的人，就这么送给京城了么。”皮文宇淡淡道，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无时无刻都在碾压着他的每一根骨头，皮肤隐隐作痛。

他答不上来，皮文宇会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所以对皮文宇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除了回答那些已经知道的问题，他没办法再说别的。

“二百七十八个人，有多少是我们自己的人。”皮文宇再次开口道，仿佛就没指望纪王回答般。

纪王脸上的肉在微微颤抖着，压力从四面八方朝他碾压而来，皮文宇每说一个字，那份压力就更沉重一分。

“四十三条。”纪王咬着牙回应道，已经是用自己的力量在抵挡皮文宇的气息，然而在皮文宇面前，他的力量却显得那般渺小。

而这，还只是在跟皮文宇的气息做抵抗，单单是气息。

“四十三条，你身为我黑魂四大鬼王之一，我看上了你的能力把你提拔上来，你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明白为什么要把这四十三条人命送出去么。”皮文宇冷漠道，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已经闪过一抹冷意。

那些并非是黑魂自己培养的杀手死了，他一点也不在乎，但每一个黑魂自己培养的杀手，都是耗费巨大的钱财与物资去培养的。四十三名，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若是纪王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今天也将化作一道尸骨。

一日不忠，终身不用，不管纪王的能力有多出众，他都不会再给纪王第二次机会。

纪王的头已经被压的抬不起来，用尽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才说出了这段话：“恳请宇帝收回气息……我已经撑不住了……”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体内每一个地方都在颤抖着，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一分钟，他就不是抬不起头，而是直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皮文宇侧过半张脸，如刀削般的脸庞上透露着岁月的沧桑，单薄的嘴唇微微张了张，那一身的气势便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