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山翁身居首辅,可知道这位置不是那么好当了!”
尹继善点点头,摊手很是无奈,“愧不该听如叔之言。”
之前尹继善得了自己女儿的消息,知道傅恒有急流勇退之心,不免也心动了,所以来找刘纶商议,如何运作这个事儿,刘纶那个时候就不赞成尹继善接傅恒的班,一来傅恒乃是炙手可热之大功臣,傅恒不说走,谁都挪不开他;二来刘纶也劝谏尹继善,说他较之傅恒的话,圣眷太少,而且皇帝一定会存了比较之心,比较傅恒如何好,尹继善做的如何不好。
而且昔日虽然傅恒不在都中在缅甸征战,尹继善主持军机之事已经有些日子了,可那到底是代理,就算是偶尔不妥当的事儿,皇帝也不会过分追究,按照刘纶的意思,就居于次位,小心经营多年,等着水到渠成之日再由皇帝亲自提出才好,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之前平定缅甸的事儿,尹继善是不认可并且反对的,如今大胜归来,皇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对着尹继善能不能体察上意,还是有些犹豫的。
刘纶的建议,那个时候尹继善没有听进去,现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又有些后悔了,不过刘纶没有说“早知如今,何必当初”的话儿,这些话只能是发泄情绪,压根就起不到什么解决问题的作用。
“山翁乃是军机首辅,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外头的人看不清楚,学生是最清楚的了,那是高处不胜寒,比如今个的事儿,若是来问学生,学生如何回答,万岁爷都不会以为甚,可山翁这样的回答,不免就会让万岁爷怀疑,是不是借君上之恩,宽容待下,以图名利之心。”
尹继善苦笑,“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如叔,你说的再对不过了!虽然不指望高恒如何报答,只是想着可以卖一个面子,我和他都在旗下,日后总是少不了要见面。”
“所以山翁这事儿不可不谨慎啊,”刘纶笑道,“不仅仅是此事儿,山翁已经是主持军机处几个月了,也要想想自己个是什么样的一个风格。”
“风格?”尹继善微微点头,“执政之心,如何对上,如何对下,如何对民,是吗?”
“是,”刘纶点头道,“这才是山翁要好生思索的,其余的事儿可以慢慢想,可这如何对君上,山翁该趁着这个事儿,好生的想一想。”
尹继善坐了下来,这样细谈半日,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苏拉进来换茶,刘纶摆摆手,让苏拉出去,不要打扰尹继善,尹继善思索许久,微微一叹,“只能是悦上而不顾下了!”
刘纶微微一愣,没想到尹继善想了这么久,只是想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山翁?”
“本朝军机大臣,外头之人,都和前朝大炎的内阁大学士相提并论,可咱们如何不知道,咱们的权柄,和前朝大学士,那是天壤之别,”尹继善说道,他的神态萧索,虽然只是当了几个月的军机首辅,可显然是有些累了,“只是应承旨意,参谋政务罢了,如何行事如何当差,还是要万岁爷一言而决,咱们不过是点头罢了。”
尹继善站了起来,看了窗外慢慢的日影,这会子已经是午后三四点了,阳光渐渐的弱了下来,照在窗棂上,在尹继善的脸上幻化出和他素日神色完全不同的样子,“今个的事儿,就是如此,若是按照寻常的办理之法,高恒算不得什么罪过,可万岁爷要办,老夫也只能是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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