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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闹了小半晚的田一一自然没有睡好。
但她仍处于昏迷中,所以不分白昼黑夜地睡着。
只有鼻翼间的呼吸,和偶尔的呓语昭示着她还活着。
陆时许寸步不离。
言缮也搬了沙发椅床边坐着。
陆时许见言缮这摇摇欲坠的身子,很是担忧,道:“三少爷,你还是休息会儿吧!你是医生,言言能指望的只有你。你若是倒下,言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我们也只能干着急。”
言缮打了个哈欠,捏了捏鼻梁,道:“喊我言缮吧!都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了,还三少爷这么叫,是生疏了。言言醒来肯定要怪我。”
“行,言缮也好,三少爷也好,你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那我去隔壁躺会儿。有事一定叫我。”
“好。”
……
田一一陷在一片大雾之中。
她拨云去雾,却只能见到一望无际的雾。
她像是看不到尽头的船,也像是迷了路的羔羊。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也不至于自己将去向何方。
四面八方全都是浓郁的雾,在这里、和在那里,走、和不走都没有任何区别,可她潜意识里总觉得她不能留在这里。
她总觉得有人在等她。
她捏着自己华美的公主裙摆,无聊的时候就开始抠裙摆上坠着的粉色宝石。
终于,有脚步声来了。
两岁的小姑娘开心极了。
有脚步声,就有人,就可以求助,就有了希望……
她想大喊“救命”,可她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她拼命地想要发声,可最终只是咳出了殷红的血。
血……
她居然吐血了。
她呆呆地看着落在英伦风白色羊羔皮小皮鞋上的血迹,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了穴。
很快,脚步声近了。
她刚想转身就被人一记手刀从后颈处打晕了。
晕倒前,她只来得及看到白色鞋面上刺目的血。
眼前的雾越来越浓……
颠簸也越来越重……
她好饿、好渴,也好累、好疼……
整个唇瓣都像是绷紧了。
她想啊,应是先前吐出的血没来得及擦,凝固成了血壳子,绷在了唇瓣上。
有没有人可以给她擦擦嘴!?
有没有人可以喂她喝喝水!?
有没有人可以给她吃点东西,就算是馒头、是花卷也好啊,当然最好能是肉包子……
呜呜呜……
她到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偶尔她能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可那种语言是她所不能完全领会的,她曾经听谁说过!?
是了。
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五哥哥、六哥哥都说过……
对!
她想起来了。
她还有六个哥哥。
哥哥会来救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