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虽然细节部分仍有少许不明白的地方,但那已无关大局了。
场中众贵族面面相觑,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之外。
原本只是索唯跟意维坦王两人之间简单的争位问题,但是现在在这场争斗中牵扯之广,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想象得到的。
其中,圣女、水之神殿不但参与其中,更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且,圣女和索唯亲王虽然一直没有提及,但是大家也都清楚地知道,其中甚至更可能牵扯到那至高无上的天神殿。
一时间,也就难怪久居官场的一众贵族们,竟也会感到茫然而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圣女出声了:“各位大人,是否已经明白自己今后的立场了?”
众人齐齐一愕,茫茫然不知圣女所指为何。
“新月殿下即将登基为皇,意维坦仍需各位继续努力,你们可愿发誓效忠新月殿下?”说是这么说,但圣女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清楚,所谓的效忠新月殿下其实应该把那“新月”二字改成“圣女”才对。
贵族们仍然没有人回答,人就是这样。即便大多数人都已经心动了,但仍没有人愿意去做那第一个。
“这样吧,愿意效忠新月殿下的走到我右手边来,免得待会被误伤了,可就不好了。”圣女显然相当清楚人的本性,于是加了记重药。这已经不是恐吓了,这根本就是威胁。而身边那些虎视眈眈的神衞们手中那亮闪闪的刀光更是清楚的表明了:只要你说个“不”字,你们便会去跟冥王喝茶了。
我抱着所谓被“效忠”的对象,愣愣的看着场中的众人,一瞬间竟有些啼笑皆非,茫茫然的,也没注意到到底最后是哪个人带的头,反正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索唯身后只剩下二十一人,而其中竟有一半是刚才站在意维坦王身边的人,凯因兹和帝特赫然也在其中。
索唯倏地抬起头,转过身来,望了望面前的人们。他们是他或意维坦王最亲信的人,也是或因公、或因私彼此争斗了一生的人,但是介此皇室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他们仍然站在他的这边。
这,便是最高的忠诚。
“各位大人”索唯开口了,只是原本爽朗的声音仿佛有些苦涩,“你们中间,有的是跟了我一生的好兄弟,剩下的是跟着皇兄与我争斗了一辈子的宿敌,但是此刻,你们都坚定地站在我皇族一边,在此,索唯代表贝叶斯一族多谢各位了。”
“只是……”顿了一顿,良久,终于涩声道:“只是我贝叶斯皇族,今日……今日已山穷水尽了,各位大人便请去吧。留下有用之身为我意维坦继续尽力,不必与我同死。”
“亲王殿下说哪里话,虽然彼此理念不同,但我们同为意维坦的臣子。今日,若是我皇陛下与殿下交手,我等必死战到底,也绝不屈服于你。但是,此刻大敌当前,我皇大仇未报,您便是皇室代表,我等自当与你共同进退。”凯因兹一反平时和气殷殷的贵族气质,脸上写满了慷慨赴义的决心。
二十一人脸色坚决,索唯从左边凯因兹望起一一望到右首最后一个,不再多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我分明又见到他眼底很快的闪过一丝快慰。
“请问几位感动完了吗?”圣女不和气氛的声音柔柔的插入道。
“两雄相斗,技高者胜。”索唯缓缓转过身来,慢慢地说道,“圣女殿下,索唯败得无话可说,以圣女殿下手段之狠,想必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吧。那么,在我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可否替我解答这最后一个疑问,好让我死而无憾呢?”
“请说吧,我会视情况看看可否满足你。”大局已定,圣女胜券在握,显然心情很好,就好像抓到了老鼠的猫,尽情玩弄着。
索唯双眼厉芒一闪道:“这件事情如此周密庞大,想必已计划了很久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有新月的存在的?如果不是的话,你们原本想扶植上台的人又是谁呢?”
“扑哧”圣女忍不住轻笑出声,“可爱的亲王殿下啊,你把我们想象得太高了吧。我们毕竟不是神啊,又怎会料到你皇兄这么中规中矩的人物竟会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女呢?”
接着,突然语气转厉道:“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你一个快死的人就不必知道了。神衞们上,给我杀,那二十二个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神衞们轰然应诺:“是!”
凯因兹,帝特以及其他会武艺的大臣们纷纷摆开架势,准备作最后一搏,或者,也许应该说是垂死挣扎会更合适点。
而就在这时,索唯一声长笑,状极开怀,只听他嚷声喝道:“圣女殿下,你以为你这便赢了吗!”
声音方未落,大殿正门处不断的涌入银甲士兵,转眼间大殿已被银色的波浪给填满了。箭在弦,剑出鞘。
神衞们毕竟敌不过人多,而圣女则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到了,没有发出命令。神衞们只好退到圣女身前,停下,与银辉士兵对峙着。
贵族们逃生躲避危险的本领是绝对无与伦比的,很快的,他们便在银辉士兵的护衞下往后退去。
两方重新恢复了对峙,只是这时局势又一次倒逆了。
“你,你,你怎么……”圣女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怎么回事。
事实上,场中诸人,包括我,也是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眼光一转,视线落到索唯身上——他肯定知道。
又是一声长笑,却不是出自索唯之口,竟是来自于大殿门口。
银色的海洋往两边分开,中间一人缓步往前行来,竟是刚刚死去的意维坦王!
“参见皇兄。”索唯首先迎上,行礼参拜,其态度之恭谨、神色之喜悦,竟似是出自真心,只是,却更添众人疑惑。
而意维坦王的表现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只见他连忙将索唯扶起,同时说道:“皇弟快快免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名为君臣,实为兄弟,这江山本就是你我共享。若你再如此多礼,我可就要好好的罚你了。”
“多谢皇兄。只是君臣分明,礼不可废。”索唯正色道。
这,这,这,这到底演的是哪出跟哪出啊?
现场中人连我在内,都被这兄弟俩搞得迷迷糊糊的。
不是说他们兄弟失和,水火不容吗?怎么,怎么看起来完全是一幅兄友弟恭的样子呢?
“原来,原来你们一直是在演戏?”圣女不由涩声道。“死的那个只不过是个替身?”
“呵呵,你全猜对了,圣女殿下。”意维坦王笑眯眯的道,然而我却觉得全身的毛孔在一瞬间紧缩了一下。
“你们,你们竟然骗了全天下的人。天下人皆以为意维坦贝叶斯兄弟不和,谁又能想到你们竟然是表里不一!”圣女忍不住恨恨地说道。“你们还真是能忍!这么多年了,竟然都可以不露一丝破绽。”
“圣女殿下过奖了。”索唯微微一笑,接口道。“你也不差啊,这么多年来,你是我们兄弟俩遇到过的最强最厉害的对手,损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连皇兄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影子都让你给杀了,甚至现在连我们真正的关系都让你给逼出来了。”
“那又如何?我现在还不是一败涂地了。”圣女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原来真正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是我。”
“那么,圣女殿下还准备反抗吗?”意维坦王道。
圣女微微抬起臻首,轻轻说道:“您认为我还可以活命吗?”
不答是否投降,突然抛出一句“还可以活命吗”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愕。
而圣女趁着这一愕的时间,身子倏地向前急进,一晃眼间已在意维坦王身前,再一步,眼看着只要再一步便可抓到意维坦王了,索唯反应过来,出手在即,却眼见着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柄剑倏然出现在意维坦王的面前架住了克雷亚的来势,两剑相交发出了“铿”的一升清响,来剑竟是不输予水之神剑。
不过,那是当然。因为它是我的魔剑——弑神。
也许是因为事不关己,圣女说的话我并没有都仔细的去思考,也幸而如此,在众人愕然的那一瞬间,我仍紧紧地注视着她的动作。虽然接触不多,但我深知此女心机之狡诈深沉得令人害怕。
几乎就在克雷亚出手的同时,我的弑神已经跟着出鞘。毕竟,意维坦王现在可还是顶着“新月的父亲”这个称呼的,虽然不知真相如何,但我总不能坐视他落入危险吧。
两剑一交既分,圣女往后飘然退去。
四目偶然相接,却在那明亮的双眸中见到一丝奇异之色,似哀怨、似忧愁。我不由微微一愕,没有追击下去。
而银辉士兵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呼喝怒骂着,往意维坦王身边靠拢着,将皇帝紧紧护在中间。
剩下的银辉军则跟神衞们交起手来,索唯则指挥着一部分人往圣女围去。但时机已逝,藉着意维坦王受攻击时引起的瞬间慌乱,再加上神衞们的拼死阻拦,眨眼间便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但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场面却无比惨烈。
为了保护圣女安然撤退,神衞们都是豁出了性命在战斗,全然不顾及自己,所用的更都是些两败俱伤的招数,而且其后更有水之神殿祭司们的全力治疗,再加上神衞的战斗力原本便比普通的人强上不知多少倍,即便银辉是意维坦最强的军团,人数也比神衞多上好几倍,但在短短的战斗中仍然损失惨重。
圣洁的水之神殿,此刻却已被鲜血染成殷红,红得就像那秋天中飘舞的枫叶。无论是神衞的还是银辉的,此刻全都汇聚在一起,没有任何分别,只是一片红。
大殿中央那原本流淌着的淡淡蓝辉啊,慢慢的,慢慢的,顺着黛娜蒂尔赫莱斯的脸颊滑落,是女神的哭泣。
索唯指挥着银辉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贵族们静静的侍立在意维坦王的身后,喧嚣吵闹了一天的水神殿倏地变得安静了下来。
风轻轻的吹了进来,深沉的血腥味飘在空中,额前的几缕银白随着风微微的晃了晃,我愣愣的抬起头来,正见到满天的红霞,似乎也将意维坦的天空染红了。
一张笑脸打断了我的呆滞,意维坦王显然已从刚刚所受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了。
“小兄弟,刚刚真是好险啊,多谢你了。”笑意盈盈的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与满脸正气的索唯不同,他更像是市井中的奸商。然而,正是他一手导演了这一出戏,并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更将圣女的势力一扫而尽。
如果换过其他任何一个人被意维坦王如此礼待,想必他会感激涕零吧,但是由于他把我记忆中的克莉斯姐姐送往坎布地雅当质子,而使得姐姐现在生死不明,所以我一直对他不存好感。
而今天,在见识过他的手段之后,更是感到阵阵心寒,我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要不然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我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不用客气。”
索唯的衣襟上已溅满了血渍,他却毫不在意,走到意维坦王的身边停了下来,爽然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毫不客气啊,你可知道多少人千求万盼都还盼不来我皇兄一句赞赏呢,何况是感谢之言。不过。”
我挑了挑眉毛,心道:我们似乎没这么熟哦,正想说话的时候。
却见他脸色一整,正色道:“刚刚真的是多亏你了。虽然你说没什么,但是你可知道你这一剑救的人何止千万,我代表意维坦臣民向你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大恩大德,意维坦不敢相忘。”说着,右手握券,捂在胸口,深深一鞠躬,正是意维坦中最隆重的答谢礼。
我无语,果然人不可貌相。其变脸速度之快确实不在意维坦王之下。
“大恩大德,意维坦不敢相忘。”站在意维坦王身后的众贵族竟也同时行礼。
如果在你不想受礼的时候,有人非向你行礼不可,你会怎么做?
我会冲上去把他暴打一顿,然后马上跑掉,这样即便下次再见到他,他也不会想要向我行礼了。
如果是非常多人同时呢?
那我会冲上去,双手双脚一起开动,能打多少个就打多少个,至于其他的,等打完再说。
那如果在你不想受礼时,有非常多人同时向你行礼,而你手上又抱着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呢?
……我不知道。
所以一时间,我也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想要还礼吧,手上还抱着一个人,大殿中并没有留有椅子,是为了表示对女神的尊重,即便有,刚刚那么厉害的打斗也会将一切全部解决了。而地上到处都是血渍,新月又昏迷着,所以我只好紧紧地抱着她,受实了这一礼。
微微苦笑,我道:“亲王殿下,我只是一介草民,您何必如此?这叫我如何担当得起?”你这一礼,不就坐实了我破坏了圣女计划的罪名吗?这不是逼着我不能置身事外了吗?好你一个索唯,果然够狠,死都要拉我下水。
索唯则回答道:“此言差矣,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今天的那一剑,便当得起方才的一礼。”眼睛却瞄了瞄我怀中仍昏迷着的新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内中的含义却是相当明显:你小子休想置身事外,嘿,就凭着你跟新月的关系,你小子就绝对跑不掉了。
“好了好了。”意维坦王笑着打断了我们的争论,“让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而且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抱着我的小公主吧。”
我望了望怀中的新月,默默的点了点头,便要往外走去。
这时,索唯突然叫到:“皇兄……”同时,比了个手势指了指后面仍在待命的那群贵族。由于他背对着他们,手的动作又小,是以只有我和意维坦王两个人看到了。
意维坦王微微颔首,先前走上几步,站在众贵族前,索唯也转过身来,刚好与我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两边。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嚷声说道:“众位爱卿,妖女奸诈狡猾,假冒圣女混入水神殿,用卑鄙手段谋得了神殿权利。更在我意维坦兴风作浪挑拨离间,祸害尔等忠义之士,意图颠覆我贝叶斯皇朝。幸而索唯亲王智勇过人、忠心耿耿,几经周折之后,终于在今日使得假冒圣女及其党羽全部现形。其贼首虽侥幸逃出外,但其党羽皆被当场格杀。此次功成,索唯亲王居功至伟。”顿了一顿,微微侧身,对着索唯道:“索唯听封。”
索唯忙走上前去,面对着意维坦王跪下,恭声道:“臣弟在。”
“封索唯为意维坦监国使兼护国大元帅,统领百官,全国兵丁。领生杀权,凡事皆可先斩后奏。”意维坦王收起了一贯的笑脸,肃声道。
“臣弟领旨,谢吾皇陛下。”索唯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谢恩道。
意维坦王正过身来,却没让索唯站起,继续道:“众卿听命,即日起传示天下,封索唯·贝叶斯为皇太弟,为我意维坦第一继承人。”
“皇兄?!”索唯抬起头来,满脸不知所措,更不由得惊呼出声。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意维坦王挥了挥手,阻止了索唯继续开口。
“臣等领旨。”众贵族一起跪下,齐声道。
“凯因兹伯爵等二十一人对我意维坦忠心耿耿,即便在生命面临危险的最后一刻仍誓死战斗到底,本皇甚感欣慰。现赐各进爵一等,每人赏金币一千。具体封赏待我与皇太弟协商妥当,三日后再行公布。另,每户发放一百金币予今日阵亡将士之家属。”
“谢吾皇陛下。”
“凯因兹伯爵,本皇现任命你为银辉军团副军团长,命你全力缉查假冒圣女之下落,准你便宜行事。但切记暗中行事,万不可扰民。”
“臣领命。”
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意维坦王”,道:“还有,将他安葬于忠烈园,一并费用由国库支出。”
“是。”
一口气连续发布了这么多命令之后,意维坦王突然静了下来,双眼竟仿佛射出缕缕神光,威慑当场:“假冒圣女一事兹事体大、影响深远,众位爱卿千万谨记慎言慎行,今日之事,本皇不希望在听到有人提起,众位可明白?!”说到最后一句时,已是声色俱厉。
众人不敢犹豫,连忙应命称是。
听到众人领命应是,意维坦王的脸松了下来,恢复了初见时的微笑,声音也回复了温和,“好了,众位爱卿今日也都辛苦了,这便散了吧。皇弟你随我回宫。嗯,还有这位小兄弟,也一起来吧,我要好好的答谢你一番。”
养伤的时候一直待在皇宫的别苑里,上一次为了去见新月却是在黑夜里四处穿梭,一边寻找她的望月阁,又要小心留意侍衞们的行动,根本没心情去欣赏这顶布雷的“皇冠”。
打量着四周那一栋栋瑰丽的宫殿,我心中不由暗暗赞叹,真不愧是布雷之冠,与意维坦的其他建筑比起来,即便仍保持着意维坦一贯的柔和曲线,但是偏偏却又让人感觉到它的巍峨气息;比起庄严圣洁的水神殿,这裏给人却是一种金碧辉煌的人间气息。
一路走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意维坦王并没有到将我们带到他的寝宫,反而是来到了新月的望月阁。
将新月轻轻的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爱怜的看着新月的小脸,一阵心疼,暗暗责怪自己,为何不早点出手,却让这孤苦无依的女孩受了这么多苦。而她那毫无保留的信任更是让我心中有愧。
抚了抚着她柔柔的亚麻发丝,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起身走了出去。外面那两个意维坦的最高统治者还正等着我。
挥手挥退了房内的侍女,房间中只剩下我们三人。
“多谢小兄弟相救,不然的话我可就要去陪冥王喝茶了,呵呵。”意维坦王笑道。
“皇帝陛下不必客气。”我淡淡的回答。
“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索唯亲王愠声道。
“哦?”我眉毛一挑,不以为意。
“我叫你小兄弟,你却叫我皇帝陛下,这不是明显看不起我嘛。”接话的却是意维坦王。而他一说完,望着我愕然的脸竟就这么哈哈大笑起来。
更过分的是竟连索唯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相当,呃,相当放肆。不过这么说似乎又不大对,毕竟这裏还是人家的地盘。
不过,被人这么不明不白的耍了一回,我还是很不爽。但是正当我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快发火的时候,他们却又很有默契的同时停了下来。只是,嘴角仍有着掩不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