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站在正门前。「对了,大家都很在意刈谷学长的行踪呢。他们一直在问你上哪去了,九重学姊还怀疑你畏惧比赛逃走哩。」三枝面对前方,露出贼笑说道。「…………」可是刈谷沉默不语,不做任何回应。三枝继续说道:「神庭那家伙输得很难看。他最后脚挫伤摔倒,还哭着大喊刈谷学长的名字呢。」三枝阴险的笑着。刈谷不予理会,直视前方说道:「三枝。」「什么事?」三枝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刈谷。「你干嘛那么焦急?难不成是神庭让你尝到一点苦头了吗?」「…………」这次换成三枝陷入沉默,狠狠地咬牙。刈谷无视三枝的举动继续说道:「我会先来这里是有理由的,我是特地来此效法你的作战方式。当你在和神庭比赛的时候,我就来这里勘查路况。换句话说,现在我手上有最新的路况资料。」「你难道不怕我选择别的赛道,或是提出用标准赛或短跑决胜负吗?」「不可能。你一定会选择这个赛道跟我决胜负,不然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一年前就是在这个拉力赛第四赛道战败。」「……呵,也罢。」三枝耸了耸肩回答。「你准备好了吗?这次还需要我让你五十六秒吗?」「不需要,我就是为了克服这个差距而努力了一年。这次的比赛一定是我会胜利,绝对无庸置疑。」「好,那比赛开始吧。」这时有两位女同学和一位女老师,从第一校舍朝两人的位置奔出。其中一位个头较娇小的女同学高声呐喊,接着女老师超越两位学生跑到最前头。她一边跑一边举起白板,上面写着「各就各位」。然后她又快速地改写内容,举起写上「预备」两字的白板。两人见状,弯下腰摆出起跑姿势。「开始!」两人在小夏喊出起跑口令的同时冲了出去。「啊?你们等我一下啊!」九重高声叫道。两人冲过小夏身旁,避开九重与天崎奔上坡道,目标是第一校舍。并同时冲入校舍内。拉力赛第四赛道,在各种拉力赛赛道中堪称是赛程最长的赛道。需要经过的定点共有六个,分别是特别教室大楼四楼的音乐室、衔接第一校舍与第二校舍直线穿廊十字路口上的任一告示板、天栗浜纪念馆、网球场前初代理事长的胸像、第二校舍的蒸气锅炉室,以及旧社团大楼。必须通过的阶梯数是上行十七次,下行三次。两人一同从中央走廊东侧的阶梯奔上二楼。由于教职员办公室设置在一楼,所以不适合作为奔跑路线。但是二楼只有设置大型会议室和少有人在的理事长室,较能快速奔跑,因此两人都从这里前进。刈谷与三枝并肩奔驰,在中央走廊的西侧左转,冲上南西侧的阶梯。「!」刈谷先发制人卡入内侧,准备施展V字转弯。可是三枝也没有坐以待毙,他稍微跑向外侧,注意观察刈谷的动作。当刈谷快要使出V字转弯时,就从外侧一口气冲入靠近扶手旁的位置,结果三枝就这样在楼梯间卡进刈谷与扶手之间。刈谷因为动作被妨碍,所以不由得膝盖着地顿了一下。三枝趁此机会向上冲刺,变成刈谷在三层阶梯之后追赶。两人冲过三楼、四楼,奔上通往屋顶的阶梯。刈谷大帽绕到三枝外侧,而三枝则是继续死守内侧。因为有可能会重蹈昨天天崎的覆辙,所以他没有移动到外侧。三枝在绕过楼梯间的时候把内侧让出来,刈谷趁机用两步绕过楼梯间切进去,可是却立刻碰上通往阶梯室的门,必须放弃内侧跑道。这时反而是绕到外侧的三枝距离门较近。两人抵达屋顶继续往北方,朝通往新校舍特别大楼的直线穿廊奔驰,目前是三枝领先。他们从直线穿廊的窗户看到穿廊上有数位学生通行,等到两人要冲入穿廊时,那些学生恐怕也会抵达屋顶,双方会撞个正着。同一瞬间,刈谷与三枝四目交会。「然后啊──」一位男同学一边跟身后的女同学交谈,一边走到屋顶。三枝继续向前奔跑,一边对男同学说:「对不起。」一边如风般从他面前穿过,立刻绕到他的后方。刈谷在男同学面前停下等待其他学生走出穿廊。当学生尽数走出时,三枝已经奔入直线穿廊内,刈谷在后追赶。两人跑出直线穿廊抵达新校舍特别大楼一楼,他们在受到夕阳映照的弯曲走廊上奔驰,跑进位在北侧底端的阶梯。三枝与刈谷在奔上阶梯的途中,渐渐缩短彼此的差距。抵达四楼时,刈谷已经紧跟在三枝背后。两人突然往不同方向奔跑。刈谷朝与第一体育馆相连的直线穿廊前进,三枝则是在与特别教室大楼衔接的直线穿廊冲刺。「!」「!」四目交会。可是下一瞬间,两人又笔直朝目的地奔跑。刈谷冲进体育馆,一边闪避四处练习的篮球社员,一边奔往二楼,然后进入特别教室大楼。三枝奔离直线穿廊之后,直接跑入特别教室大楼。他从东侧的阶梯一口气奔至四楼,阶梯上完全没有其他学生,使他可以流畅地冲上楼。三枝奔至四楼后,从衔接东西的穿廊笔直前进,朝西侧奔跑。当他快要抵达西侧的阶梯时,刈谷也从阶梯冲出,变成三枝紧跟在刈谷背后的局面,在北侧走廊以顺时钟方向奔跑,并在途中伸手触击音乐室的门。「!」刈谷在要跑入下行阶梯之前施展V字转弯。他奋力往前跳,一次飞越六段阶梯,拉开与三枝之间的差距。三枝谨慎地一次跃过两道阶梯下楼,流畅地奔跑。两人下行至一楼,刈谷朝通往第二校舍的直线穿廊前进,三枝则是回头往通往新校舍特别大楼的直线穿廊奔跑。虽然三枝选择的路线距离下一个定点比较近,可是刈谷在赛前有确认过今天第二校舍屋顶没有社交舞社在练习,所以他选择在空无一人而且宽敞的屋顶上奔跑,可说是较为有利。而且新校舍特别大楼应该快要到慈幼社和英语辩论社会议结束的时间,到时人潮会更为拥挤。刈谷从第二校舍的屋顶朝南方奔跑,冲入位在西南角的出入口,在途中穿过三位学生,一口气奔到一楼。三枝抵达新校舍特别大楼之后,立刻冲下至一楼,并在尚未完全下楼之前仔细聆听走廊上学生的说话声。他从人群中间笔直前进,因为他知道这个时间点会出现的学生大多是慈幼社、英语辩论社,或是天文社的人,而这些人基本上都会让路。虽然他也有必要考虑到慈幼社在照顾幼稚园儿童时会刻意把路挡死,但是这点在今天并不适用。两人几乎同时抵达十字路口,从左侧路口奔出的刈谷微微领先直进的三枝之前。两人同时轻触告示板,继续朝新校舍A大楼一楼奔驰。高中二年级──四月十二日(星期二)今天又有新社员加入。不过他是遭到社长要胁,而不是自愿加入的,听起来真可悲。那位学弟似乎叫做神庭,他给我感觉不像井筒那样有干劲,所以大概很快就会退社吧,明天刈谷学长应该就会说话了。不管怎样,我觉得他早点逃走比较好。不然到时就会跟我一样,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最近我总是会不由自主想到很多事,或许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吧。就像我昨天写的,我总觉得自己正被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侵袭。越是有人倚赖我,我就越感到恐惧。因为我很清楚,我根本不是那种值得倚赖的人。同──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六)好久没被恶整了,想不到那些人竟然会拿装水的水桶砸过来,我的眼镜被他们弄坏了。原本还以为只是镜框弯掉,但是回家仔细一看,发现镜片也有裂痕,或许我该庆幸至少眼睛没受伤吧。让我意外的是,神庭竟然对此事打抱不平。我本来以为他会嘲笑我,或是吓得逃走。但是他大概是对我们有亲切感了吧,他竟然对学长叫骂。因为他今天就要离开阶梯社,所以我刻意叫他收口以免双方关系恶化,但其实我也觉得那些人太过分了。我很清楚我是在干傻事。我已经中了阶梯社的毒而无法自拔,这件事我在日记上已经写过好几遍了。我只有在放纵自己依照异常的奔驰冲动狂奔时,才能忘记国中与小学时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同──四月二十五日(星期一)神庭竟然说想要正式入社。真不知该说这是爆冷门,还是出人意表。我不清楚他是吃错了什么药,不过如果他的入社原因跟周六的事有关,那我或多或少也该负点责任。虽然他本人没有那么想,可是(下略)同──六月四日(星期六)就结论来说,今天的比赛是神庭获胜。我觉得他真的干得很好,而且今天和昨天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我不清楚他改变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当他在赛前跟我致谢时,我真的颇惊讶。但是赛后的情况跟我预料的一样。除了每次必要的窃听器之外,他们这次连摄影机都装上了,而且当比赛结束后,学生会立刻出现说要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