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个不知羞的狐狸精跑来勾搭你,看我不收拾你!”
“这个有点难啊……媳妇,你现在就动手吧。”
“吹,让你吹!你瞧瞧现在谁认出你了?再说了,那些还念念不休的女子,早已人老珠黄,我可不放在眼里!”
“媳妇,不放眼里,放在心上了啊。还不如不放心头放眼中呢。”
“找削不是?”
“……”
“这世上还真有人相信吃你的肉就能长生不老?”
“唉。”
“心若不诚,甲子吃斋持戒有何益。心若不善,百年出家修道有何用。我看呀,烧香求神拜佛,不如自己攒福做菩萨。”
“咦?媳妇,你也去听了慧欣方丈的那场讲经?你不是最爱听这个吗?”
“哼!当时是跟老方丈借钱去了,老和尚明明有钱,偏说没钱,就跟我叨叨叨这个!出家人不打逛语,不像话!”
“哈,媳妇啊,慧欣方丈说没钱确实不曾打诳语,那些银子,在他看来就是佛寺的砖块佛经的书页……”
“哦?那些银子不是你让笨南北偷偷藏到老方丈那边的吗?”
“哈哈,媳妇,快看快看,太安城的人就是多啊。”
“我想咱们家李子了,也想南北了。”
“我也想啊。”
“喂喂,前边两个使劲儿瞧你的男子,是谁?难道除了黄龙士那家伙,还有男人要跟我抢男人?当心,你去帮我找块板砖来!找拍不是?!”
“呃,一位是皇帝陛下,另外一位叫元本溪。”
“那我买胭脂去了……”
“我去跟他俩借些银子?”
“我傻啊,跟老方丈们借钱可以不还,跟他们借,我能不还?”
“也对。”
前方两人双手合十,虽说都不信佛,但仍是朝这位曾经西行万里的白衣僧人行了一礼。
可这位白衣僧人,则转身笑望向媳妇离去的背影。
————
南诏槐州不太平,一路行去,满眼皆是逃难的百姓,斜塌的木梁,坟包般的乌青砾石堆。五溪交汇的江上木商古道,没了往日的繁华热闹,渡口码头上不见一艘船只停留。
一个小和尚和一位少女站在渡口溪边,少女趴在地面上,探出头拿还算清澈的溪水当作镜子,仔细捋着额头鬓角的絮乱青丝。
精疲力竭的少女坐起身,拍了拍身前的尘土,无奈道:“笨南北,那些难民都吃不饱,你给他们讲经说法有什么用啊?也填不饱肚子的。”
“师父说意起缘生……”
“打住打住,听你给人说经就会觉得饿,你再叨叨叨叨,我就真要饿死了。”
“哦。我给你找吃的去!”
小和尚和少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言语,少女侧头看去,眉头紧皱,是一群吊儿郎当的地痞,多达三十几人,身材健壮,大多披兽皮挂肩,比起普通的浪荡子显然要孔武有力许多,大概就是江湖上所谓的五溪蛮子了。少女站起身,扯了扯小和尚的袈裟袖口,眼神示意他打不起惹得起。搁在以前行走江湖,她可不会这么好说话,论起打架揍人的功夫,她还算马马虎虎,只是带上身边的笨南北后,她就很少惹事了。这帮五溪蛮子嘴上秽语不断,不过他们外地人两个也听不懂拗口方言,不过蛮子们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他们看上了小和尚身边的少女。因为皇木争江案,槐州五溪一带被战火殃及,而且离阳朝廷本就对南诏掌控不力,有些势力的,没少做对中原商人趁火打劫的勾当,许多庄子店铺都被扫荡一空,这都算幸运的,破财总归还能消灾,许多人家连命都说没就没了。
少女轻声说道:“咱们跳溪。”
小和尚摇头道:“你不是饿了吗,哪有气力游水。”
少女气得就想要敲这个笨蛋的脑袋,可小和尚已经独自走上前去,双手合十,拦在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