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寒气。
“这北凉换成是我的话,终有一天……”
陈芝豹嘴角浮起满是讥讽的笑意,视线略微偏转,望向褚禄山,平淡道:“你褚禄山不是想做文官领袖想美谥文贞吗?我给你。”
陈芝豹的视线越过褚禄山和徐凤年,越过院门,依稀可以看到那里的北凉铁甲,“燕文鸾,袁左宗,何仲忽,陈云垂,这些北凉徐家旧人,人人封王。”
“石符,胡魁,韩崂山,宁峨眉,典雄畜,韦甫诚,这些北凉将领,人人公侯。”
“哪怕在天下太平之前就已战死沙场,死后也能人人美谥。”
陈芝豹收回视线,终于正视徐凤年,“你呢?你带给了北凉铁骑多少东西?就只有三十万块石碑?”
陈芝豹随手一抹,抹掉布囊,手持梅子酒的枪身。
陈芝豹又拿掉那只小布囊,将那枚枪头装上,“虽然你杀了洪敬岩,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齐当国是因你而死。北凉三十万铁骑死多少人我不管,但死了一个齐当国,我得跟你这位名正言顺的北凉王算算账。”
徐凤年看着这位兴师问罪而来的白衣兵圣,“褚禄山,你带所有人离开怀阳关,带上六珠菩萨。”
六珠菩萨犹豫片刻,没有坚持留下。
站在院门口的白狐儿脸皱了皱眉,“我留下来,但是不搀和。”
徐凤年摇头道:“你也走,没得商量。”
手持梅子酒的蜀王无动于衷,任由褚禄山脸色铁青地离开院子,然后是六珠菩萨,最后才是深深望了一眼陈芝豹的白狐儿脸。
并没有立即出手的陈芝豹似乎在等待褚禄山带兵离开怀阳关,好整以暇笑问道:“大约两刻钟后,你就要死了,有没有遗言要说?”
徐凤年开始闭目养神,等待最后一名北凉边军离开怀阳关。
陈芝豹也不再说话,任由眼前的藩王梳理气机,他眯起眼,思绪飘远。
年轻凉王还穿着那双鞋底磨损厉害的靴子。
一路风尘仆仆从广陵道赶到凉州关外的蜀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曾有谶语流传朝野,西蜀北凉鼠吃粮,蛟龙白衣一并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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