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山的这句话引起了他们几个人莫大的兴趣。
全京城的人都貌似知晓夏之洛属于不学无术类型的官府千金大小姐,而不似相府的两位千金,才华横溢,名满京城,似乎她只会有事没事的斗事,以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和折磨人为人生目标。
但是她究竟有没有在众人面前展露过才华?嗯?在我的记忆里,貌似没有。
看到他们几个人目光全部射向我,我头顶上立即浮了三道黑线,望了一眼朱远山,老兄,被你给害死了。
上官允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真是令人生厌。
上官谦则是一副兴趣高涨地笑容望着我。
最奇怪的是上官寻那黑亮的双眸,本来在和鞋子交战,这会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貌似在说:你会吟诗?
“哦?!吟诗?呵呵,这么多年来,我们都不曾欣赏到瑞王妃的文采,能够得到朱榜眼的赞誉想必是不凡吧?”上官允这句话实带讽刺。
一旁的朱远山不但听不出来,还好死不死愣头愣脑地给接了下去:“确是不凡!瑞王妃虽自称是随口念的几句,但下官从未见过有哪位能以随口之言,便能将眼前海棠花的形、色、貌描绘的如此动人。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几经夜雨香尤在,染尽胭脂画不成。尤其是那句梅借风流柳借轻,还有那个染尽胭脂画不成。不不不,应该——”
面对他这一长串的当众称赞和他们几个一副象是在听天方夜谭,眼珠惊地都快掉在地上的样子,我真的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出口打断:“好了,多谢朱榜眼的夸赞,夏之洛自认没有朱榜眼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恕夏之洛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各位赏花,先行一步。”
正当欲转身离去,多久不语的上官谦却在此时出了声:“瑞王妃,是害羞了么?是见了我们这么多人害羞?还是见了三弟害羞了?”
望着上官谦那副带了丝捉弄的微笑,我的嘴是几度欲张开,终究还是忍住合上了。
他到底想干嘛?就算我骗了他我是个男人,但是他也骗了我他的身份和名字,这样也算扯平了,不管怎样好歹也算朋友一场,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扯我后腿?
瞪了他几眼,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笑容,真是呕死了。
“呵呵,还是二弟最会说笑。我倒把三弟给忘了,想必真是三弟妹见了三弟害羞了。三弟,你到是给说说,三弟妹的文采是不是象朱榜眼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倘若真是这样,我还真是想亲耳听听,亲眼见识见识。”
这个上官允,真是虚伪到家了。
上官寻却未答话,只微眯了眼,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为了那场我苦等了一天的晚宴,不想因为这种变态的气氛影响我的食欲,不管他要说什么屁话,我都准备闪人了。
二度欲转身离开,却听到这位仁兄的声音了:“嗯,其实我也从未听她吟过什么诗,更谈不上见识过什么神乎其神的文采了。或者,适才只是朱榜眼凑巧听错了而已,这会让人见笑了。”
呵!这真是让人难堪。难到这辈子夏之洛和他当真八字犯冲?无论是原神还是我这个冒牌的。
在心中自嘲一番,我抬眼凝望他,对上他晶亮的黑眸,我挑了挑嘴,讥笑道:“适才确实是朱榜眼听错了,夏之洛随口念的那些熟难登大雅之堂。倘若太子殿下和众位不嫌辱没了各位清澄之耳,夏之洛愿惭愧的一试。”
未待众人开口,我便兀自念起我刚才脑中所想到的应景“佳句”:
“第一首——论《美》
“文学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
“诗歌之美,在于唆使男女出轨;
“女人之美,在于聪慧的十全十美;
“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
现代的皮厚男淫们,大凡听了这最后一句都会大放厥词。这古代男人的神经不知是否比想象中的还要坚韧顽强?但瞧见那群男人集体脸色犹如黑云罩面,我轻抬了抬嘴角,目的已经达到,但也不能让人瞧扁了,未待众人开口,我便兀自开始念起我能记得的所有出名的情诗:
“第二首——《摸鱼儿》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
“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
“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第三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四首——《离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念至此,我顿了顿,众男人的脸色由之前的黑云罩顶,转为惊愕。我对着一脸茫然的上官寻,调笑道:“夫君大人,接下来的第五首《上邪》是为你而念的,你可要听好了。”
我清了清嗓音,转身面向那片似火的海棠花,朗声念起: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