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个抱着我的男人,我的嘴角又在不经意间上扬了。
闷骚的家伙!
嗯?这不是往离轩去吗?这么晚了跑离轩欣赏什么东西,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把眼睛闭上。”寻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感觉。
竟然让我把眼睛闭上,这个闷骚的男人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要送我东西?但是送我东西没必要让我在门外就把眼睛给闭上吧。
“干嘛?送我东西?”我好奇的问。
“闭上眼睛。”切!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我闭上眼睛,寻抱着我进了离轩后,又将离轩的门反关上,轻轻地将我放下,对我说:“可以睁开了。”
当我睁开眼时,终于看清了寻要我欣赏的东西。
黑暗中,数不清的小亮点在上上下下有规律地飞舞着,时高时低,时明时暗,时隐时现。那一闪一闪的亮光,仿佛天际中飘落而下的星星,在这黑暗中漫舞出一丝丝袅娜起伏的舞姿。
是黑夜的提灯者——萤火虫。
没想到这个闷骚的男人要我看的竟是一屋子的萤火虫。
伸出手去触摸这些美丽可爱的小东西,一闪一闪地在我手指上稍做停留,一有惊动立刻又吓地飞走了。
电视剧上通常都是这样演的,通常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女主因惊讶而兴奋,再由激动转为喜极而泣,而后小鸟依人地扑向男主,献上自己火辣辣的香吻,更甚者还有进一步少儿不宜的发展。
面对这种情况,我只知道我惊讶,但不兴奋,不激动,并不是说我是个不懂得浪漫,不懂得甜蜜,不懂得温馨的女人。而是在我喜极的时候,也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寻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那件事。
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了,他怎么会知道的?为什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从主动的亲吻我,到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到抱着我来离轩欣赏萤火虫,这都是他以前不曾做过而且也不屑去做的事。
为什么?是因为内疚吗?
喜极而泣,是的,是的,我是很开心,但也很伤心。
“呜呜呜……”我又哭了,眼泪又涮涮地流了下来。
寻从我身后紧紧地抱住我,就这样任由我宣泄,很久很久……
直到我转为抽泣,他才伸手帮我拭去眼泪,并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轻笑着说:“你今晚喝了多少水?排水的时间比上次的较长。”
破涕为笑。
瞧,他总是会用他那种毒毒的语言方式让你哭笑不得。
“你这么晚回来就是去抓它们?都是你抓的?”
这么多萤火虫要抓不少时间吧?看不出来这个平时闷骚的家伙,整天毒嘴毒舌的,还满有情调的,还满会讨女人欢心的。
寻支支吾吾地冒了一句:“不是我……是……是童武……”
啊?听了这句话,你就能立刻尝到什么叫做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
我凶神恶煞地叫了起来:“你让童武抓的?亏你好意思说的出口。你怎么不让他干脆抱着我?把我从莲轩抱到这裏,不更省事吗?你真是跟头猪一样,没得救了,你干脆改名叫上官猪算了。真是被你气死了。”
用手肘狠狠地顶了他一记,外带狠狠地踩他一脚。
他闷哼一声,突然双手使劲抓了我的两只胳膊,将我往旁边一拉,没有预告地他“噗”了一声音,随即就是一阵猛咳。
“你?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他这种情形就和在凤凰潭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惊慌失措地扶住他,他的身子软软地靠在我身上。
“扶我上楼。”
如果没有那些萤火虫,我就如同一个睁眼瞎。按照他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扶他到床上躺下,并且点了灯。
这种灯下,看不出来他的脸色是否惨白还是难看,只知道他的表情很痛苦。
坐在床沿,细心地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开口问他:“你什么时候又受的伤?还是上次的旧伤复发?”
“躺下。”
这家伙答非所问,每次问他什么他从来都不肯开口告诉我,算了,爱说不说。在他身边慢慢地躺了下来,第一次,在离轩,在他的床上和他靠的这么近。
寻从背后环住我,把头埋在我颈间的头发里,磨蹭了一会,只听他声音嘶哑道:“你今晚身上的香精味道太浓了。”
望着黑暗中点点闪光,我会心一笑:“明天就不会浓了。”
“嗯,睡吧。”
他将我的身体扳过来面向他,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双手紧紧地将我环在怀中。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从来到这裏大半年之久,他没有对我开口说过一句缠绵绯侧或是萌动心扉的话语,有的就是白眼、怒骂和讽刺。但见到今晚这些举动,就算是因为内疚,也让我感动地要死要活,只不过我没有表现给他看而已,也没有告诉他星宿老怪实际上并没有得逞,或许我就是很阴险地要让他为我内疚,折磨嘛,他给我的也不少。
或许,老天爷把我带到这裏,就是为了补偿我生命的损失,但又不让我舒心。
他在变,我也在变。
他对我不了解,我对他也不了解,而现在就是两个相互不了解的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这叫爱情吗?
睡吧,女人。你该知足了,人家孙艺珍坐在乡间的木桥上,满脸幸福的看着萤火虫翩翩起舞,但是你知道吗?她那两条美丽的双腿也会喂饱那里的蚊子。瞧!你现在不但是身在垂涎已久的离轩小二楼,某美男的闺床上,同样欣赏着萤火虫翩翩起舞,而且某美男还香玉在怀,还没有蚊虫叮咬的后顾之忧,你说你和孙艺珍比,谁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