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唇舌的纠缠和隔着衣物的触摸似乎已经满足不了我,我也顾不得羞耻,开始动手去剥他的外衣。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道:“洛,我们换个地方。”
他这句我们换个地方,犹如警钟突鸣,将已深陷情欲中的我猛地敲醒。当年我和寻在皇陵里的第一次,当时我们也是这样深情的相吻着,要求换地方,那个让人留恋的樟木树,那个美好的下午……
不可以,我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生理需要而背弃了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更何况我不能害了他,我怎么能忍心伤害他……
我能抵过那药性的,当初在皇陵里若不是寻找来,那药力也散的差不多了。那次,是我籍着体内残留的药力故意勾引他的。
夏之洛的身体非常奇特,受了伤,伤口的愈合能力比普通人快而强,中了春|药也可以自我缓解,还有在和他第一夜路遇黑店的那一次,他说那灯芯里有迷|药,但我也没有中迷|药。
是的,这次我也一定能扛得住,能熬的过去。
我不要伤害他,不要真的像霍无影说的那样害死了他,不要……
我用尽全力,猛地将他推开,身体往后弹开一大步,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又因突然的浑身冰冷,身体虚软,踩了几个踉跄的步调便向后跌落去。
“洛!”他惊呼着要过来扶我。
我额头已开始微微湛着冷汗,忍着那股寒气带来的冷颤,反撑着身体一点点地往身后就只有二三十公分距离的一株竹子挪去。当依在竹子上时,我一把从头上拔下那支蝴蝶簪子抵住自己的颈间,对他道:“你给我走开,不要再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用力刺下去。”
他顿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会有这样的举动,声音里带着挫败,问道:“为什么?”
我哽咽道:“因为我不想你死,我体内有黑寡妇之毒,我不能因一时的情欲需要而害了你。”
说完,眼泪落的更凶了。
他在听了我的话后,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不想害了我?不想我死?假如我在乎生死的话,我就不会从客栈一直缠你缠到现在。从客栈到这裏,一路上,你看我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或是多说一句的?因为在我心目中,你是独一无二的。为何我总喜欢冒着被你骂的狗血喷头,没事做的还要去招惹你?因为喜欢看你说话的神情,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想要了解你。为何我收着那根簪子至今都不愿归还于你?因为只要簪子一天在我身边,你就会留在我身边一天。记不记得我们出来的第一夜就遇到的黑店,从那店小二出来,热情地为我们牵走马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那是一家黑店,为何还要执意带你进去住店?因为你倔强,什么事都只愿自己独自承担,我希望你能有脆弱的一刻,能象个小女人一样,娇弱地主动投进我的怀抱里。从跌落望连山谷的那一刻起,为何走了近二十多天,那么长的日子,那山谷却永远就像走不完似的?是因为我不想带你出去,只想和你在一起,过那种只两人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每一次住客栈明明都有两间客房,为何我总是喜欢半夜摸进你那间屋,死皮赖脸的硬要和你挤一张床?因为只有抱着你入睡,我才觉得安心,两人心心相吸,只有在那一刻,贴得最近。为何一路上对其他人我都称你为我的内子,却唯独对衡敏称你为表妹,唯独那晚抛下你和她去花舞园?除了想激起你的嫉妒之心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来意不善,我不会冒任何风险让你受到伤害。洛,那么多夜晚,我拥着你,在你耳边对你所说的话你全都忘了么?从第一次在你房里拥着你睡觉的那一夜开始,我就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要让你爱上我。我要你跟我回蝶宫,是因为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我以为花神湖上那次小别后会让你认清自己会想要什么,可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固执?”
握住簪子的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
他抓住我的双肩,深情地对我说出这一大段的心底剖白,让我暂时忘了那冰火两重天所带来的疼楚,却让我更加为他心痛不已,情绪也变得更加激动。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不可能的。我不能对不起他,你知不知道,是我害死他的,假如不是我冲动地跑过去,他不会为了救我而坠崖,是他用尽了他全部的生命之力将我抛向了崖顶。当你对我说,想要见他就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你知道你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动力。你对我的心,我全部都知道。但你知道吗?从十三岁那年到十九岁那年,‘她’对他狂炽的爱持续了六年,在十九岁那年‘她’死了,换成了我借尸还魂占了‘她’的身体,承载了‘她’所有的记忆和爱,我再度爱上他,也延续了‘她’对他的爱,直至今日我二十五岁,又是一个六年。整整十二年,再没有任何情份能够超越这十二年的感情。今生今世除了他,我也绝不会再爱上别人。呜呜呜,我不想背叛他的,我也不要,我不要,不要……呜呜呜……”
“傻瓜,你这个傻瓜……”他用力地将我揉进他怀中。
虽然体内鼓躁的欲望没有先前那么激烈,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男人气息还是很强烈地在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窝他怀里,挣扎着,对他道:“你放开我,不要管我,再坚持一会我就能撑过去。我曾经也中过媚药,只要能撑过药性就会没事的。”
“你那不是撑过去的,是他帮你解的。”他高声道。
我震惊地从他怀中抬起头,瞪大双眼愣愣地望向他。
寻和我的那一次,他怎么会知道?
他扶住我的肩,晃着我道:“洛,你看着我。我问你,倘若他的容貌变了,习性变了,什么都变了,甚至把你也给忘了?再遇到他,你还能认得出他吗?”
惊愕地望着他,望向同样在流着泪的他,我抓住他的胳膊急道:“你在说什么?”
“倘若他的头发颜色变了,容貌变了,性子变了,什么都变了,也失忆了,脑中的记忆里也没有你,总之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你还能认得出他吗?”
他执起我冰冷的右手慢慢地摸向他的脸颊,指引我撕开了他那张伪装了很久的面具。
辗转反侧时,我幻想过他真正的容貌是数不清的次数。
当那张让我困惑了多时的假面被揭下时,我瞪大了泪眼,终于看清了那隐藏了很久的真正成容时,一把熊熊烈火燃起,瞬时在全身蔓延开来。
我举起右手,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