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谁是你老婆,恶!”小追忆朝开心扮了个鬼脸便躲在我身后,仰起小脸对我道:“大叔,我做你老婆好不好?”
嘎?滴汗,这是什么跟什么?
“什么?”
“什么?”
望着眼前这一大一小满脸惊愕的表脸,我只觉太阳穴处微微抽搐,一手抱胸,一手轻轻按着青筋直跳的太阳穴。
“大叔帮我洗澡了。”小追忆抱着我的腿对开心道。
“老婆,你在胡说什么呀?她是我妈,也是你婆婆,你怎么能做她老婆?”开心很不爽地一把拉过小追忆,恼道:“走啦,我带你去买吃的。”
两个小屁孩一路拉拉扯扯,不停地吵闹着下了那楼梯。
“你比我还厉害么,不但男女通吃,大小也通吃。才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驯服了一匹小野马。教教我,你不是一直提议让我写采花宝典的么?正好,我可以将你传授的经验写进我的采花宝典里。”霍无影调侃道。
“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熊猫送到国外去配仔?”我冷下脸道。无视他那种便秘的搞怪表情,送他几记衞生眼,随即追上了前面那两个小屁孩。
临行之前,为了确认追忆究竟是不是白映雪的女儿,在她的指路下,我们在桥洞下找到了她口中的阿土婆。阿土婆姓方,是一位年迈又丧失劳动力的老乞丐,她的身边还蹲着一位年纪与开心差不多大的少年。
开心一见那少年,就嚷嚷着:“就是他,就是他……”
没待开心说出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袋,我就及时地捂住他的嘴,将他给丢到桥洞外去,免得这死小心给我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初见阿土婆以及身边的那少年,两人同样的衣衫褴褛,逢头垢面,那少年的脸上及额头上还有轻微的伤痕,我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难以想象小追忆是怎么活到今日的。若不靠偷,他们三人只怕要饿死街头了。
小追忆一见她便扑了过去,叫着:“婆婆,哥哥,有好吃的!”
小追忆将刚要求我们买的烤鸡递给了阿土婆和那少年,两人皆狼吞虎咽。望见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轻咳几声,眼睛微微有点酸涩。尔后,便将他们全给带进当地一家上好的酒楼里。
我直接向阿土婆挑明了来意,以是小追忆双亲故人的身份,提出将小追忆收养,阿土婆流着泪欣然同意。
当我问及小追忆的身世时,阿土婆便娓娓道来:“说到咱小追忆,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我记得约莫是五年前的初夏,我老婆子与我这只有六岁的孙子沿路乞讨,不巧的是那日忽然下起了暴雨,我们因找地方避雨而躲进了附近一个破庙里。谁料,那庙中早已有人,地上正躺着一位身着粗布衣衫,但长相很美,挺着个大肚子的夫人。不凑巧的是,那位夫人的羊水已经破了,看她那副虚弱的样子怕是在那痛苦地呻|吟了好些时辰,而且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怕是要生了。这情形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老婆子想都没想就帮这位夫人接生了。我也记不得过了多久,她终于生了,是个女娃,就是我的小追忆。唉,可惜的是,那位夫人在生下小追忆没多久就断气了。”
“死了?”我大惊。
我真是没料到,那女人竟会是死了,难怪,难怪会舍下这么可爱的孩子……
“是啊,死了,真是可惜,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即便她是一身粗布衣衫,仍是掩不住她那一身高贵的气质,她一定是位大户人家的夫人。唉,不知怎么流落到那地步。”阿土婆深深地叹了口气,婉惜道。
如果那个女人真是白映雪的话,按小追忆出生的日子推算,那白映雪在离开京城时就已经有了身孕,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于是,我又问道:“婆婆,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或是她临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话?”
阿土婆摇了摇头道:“唉,哪里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在生完小追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就断气了。”
“什么话?”我追问。
“好像是什么情什么追忆。”阿土婆道。
什么情什么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我惊叫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句,所以后来我就给我的小追忆起了个这个名。”阿土婆笑抚着小追忆的脸。
此情可待成追忆?会是她么?这一句。其中蕴含了多少的寂寞与酸楚,那份奇特眷恋真的是浓得化也化不开。
会是她么?
“那……婆婆你还记得那个破庙在什么地方?”我竟然还有些不死心。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座破庙离双蒙山不是很远。”婆婆想了想道。
“什么?双蒙山?”一听双蒙山,我便激动起来,颤着声道:“那……那破庙门前……在左边一点的地方……是不是有口井?”
见婆婆点了点头,突然我心中就像堵了一块铅似的。
不用再确认了,那女人就是白映雪。天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当初花清晨把我从大相国寺里救出来带我去的那个破庙,就是那里。当时花清晨将我丢下,我摔了一跤,当时前面就是一口井。寻又曾承诺过要他们在那等他回去,一起离开。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呵呵呵,她真是个傻瓜,竟然挺着个大肚子,还想着要去等着寻回去……
等待了那么多年,竟是一份永不可及的爱,清灵澄澈,可是终究还是错过……
此情可待成追忆,或许她有爱过痛过,这就足够了……
心底竟泛起了一阵涟漪,前尘往事将整个心绪勾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