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一怔,旋即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嗯。”
“你这个大骗!”
“我怎么是骗了?”他无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我不是那个裴斯年,我给过你机会问的,你不问,我没说,也不存在欺骗性质!”
虽然话是如此,可是……
“你就是大骗!”咬住下唇,她半坐在床上,身上还裹着薄毯,“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几日心裏想的就是这事儿,其实那个所谓的绯闻,倒是对她没有多大的影响,只不过公司暂停了她的工作,让她心裏有些不舒服,再加上这几日电视上连篇累牍都是对裴斯年的各种宣传,她真是好好的,全方位更彻底的了解了她的——丈夫!
越了解,就越心寒。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站在你面前的一个人,忽然就要消失不见了,而且这种不见,是可预料的,不像爸妈的离开,那么突然,那么毫无征兆。
她几乎可以看得见,他就要离开自己的世界了,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为什么不打算回来?”裴斯年不解她的想法,只是觉得奇怪,“等办完手上的事,我自然就会回来了。”
她静静的听着,沉默下来,就在他几乎以为她已经挂断了电话的时候,又开口,缓慢而坚定的说,“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但是,如果你要离开,请告诉我,不要什么都不说就走,好吗?”
这样平静的语气,裴斯年反而心疼无比,“傻丫头,我又不是死了。”
“不许说!”
“好,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
“那你忙吧!”她也算干脆果断,确认了以后直接就挂了。
倒是裴斯年一时反应不过来,望着手机呆。
她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一点。
瑾言也不是那么的坚强,只是她不果断挂掉,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脾气,想勒令他立刻就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那样的她,自己都不喜欢。
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尊重他,只是不能一声不响的离开,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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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妙云磨着指甲,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相当的不耐烦。
她按捺着性,由得朗去折腾,一会儿指派人去买菜,一会儿打人去收拾房间,还甚至去花园看看花草的打理,真是破天荒!
结婚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见他关心过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就在不知道他第几次吩咐人把所有的边角都打扫干净,然后把沙套垫什么都拿去洗了,洗干净以后再烘干套上的时候,她终于受不了了,站起身叉着腰,“朗你干什么呢!”
“都说了今天是中秋节,家里要来客人的,你怎么还穿成这样,晚上记得换套衣服,再去做做头。”不满的看着她,连带她一起支使了。
潘妙云这泼辣的性格哪里受的,直接就指鼻骂了,“朗,你别蹬鼻就上脸啊!什么客人,不就是那个臭丫头要来么?在咱家蹭吃蹭住了几年,怎么,翅膀硬了飞出去了,倒成了香饽饽,飞上枝头成凤凰了怎么的?雪昕回家没见你这般忙活。我能让她进这个家门,已经够给她长脸了,朗你别太过分啊!”
佣人都在忙进忙出,当没听见一般,反正也是习惯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现在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家的将来,你别头长见识短,我告诉你,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给我收敛着点,别坏了我的好事!”他难得绷起脸跟她说话。
冷哼一声,潘妙云道,“行了,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清楚?不就是这两天那些财经新闻么?谁不知道她瑾言走了狗屎运,捡了个钻石王老五?不过你也别忘了,人家新闻里可也说了,什么‘金钻级王老五’,什么意思啊?未婚啊!人可没承认她的身份,谁知道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不是主动献身换来上位的机会,我说她一个没钱没背景的穷学生,怎么就爬的这么快呢!可别给咱们家丢人!”
“别胡说八道的!”睨了一眼在干活的佣人,朗轻轻的推搡了她一把,“你这张嘴啊,给我紧着点,别什么都往外说去!今天晚上,就当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我好不容易把她叫来了,要是因为你走了,我跟你没完啊!”
“怎么没完,你要跟我离婚还是怎么的?”潘妙云才不吃这一套。
“爸妈,我回来了!”
两人争执间,雪昕拎着东西笑盈盈的进门了,潘妙云的一张脸,瞬间就阴转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