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宗妇(1 / 2)

询君意2·宣帝篇 李歆 1546 字 6个月前

佳人软香在怀,可闻可看却不可碰,这一夜折腾得刘病已着实难受,心裏跟猫抓似的却只能咬紧牙关忍着,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才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睡去。一觉醒来时,枕边已空,窗牖上映着薄薄一层晨曦曙光。

睡眼惺忪,他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却发觉当了一夜的肉枕之后腰酸背痛,整条左臂麻得抬都抬不起来。他龇牙拿捏臂上的肌肉,无意中看到床上一滩暗红色的血渍,他僵住不动,昨夜的记忆一点点的回复。

耳廓微微一烫,心情却酥软得犹如室外的朝霞般明媚。他翻身下床,发现昨夜丢了一地的衣裳已经被拾掇起来,除了替换的干净内衣外,床头另外摆了一套新衣。

他下了床,从床下找了虎子解手,才发出声响,就听外间有个女子高声问:“主公醒了么?”

他吓得险些滑手把虎子掉地上,才撒到一半的尿意活生生的给憋了回去。门外的声音又问:“醒了的话,奴婢给你烧水盥洗吧?”

他这才听出这声音是许惠的。

他在未央宫少府官署住了十一年,少府内住的都是男子,而且大多都是阉人,他早已习惯了大大咧咧毫不避讳的生活方式,现在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离开未央宫成家了,生活与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他哂然一笑,放下虎子后,赶紧找来内衣匆忙套上,以免许惠误闯进来。

“我起来了,你去烧水……”他大声回应。

门外轻轻“诺”了声。

他又追问:“你家姑娘……哦,不,夫人去哪了?”

“夫人正在梳头,准备过去请安。”许惠的声音停顿住,有个模糊的声音喁喁的说了两句,然后许惠又说:“夫人让主公快些,莫误了时辰。”

“哦,好,好……”虽然刚才许平君吩咐许惠的声音并不清晰,但那朦蒙胧胧的感觉却像小猫爪子在他心上轻轻挠了一下,令他又酥又痒,竟然莫名的脸红起来。他匆匆穿衣,却心慌慌的怎么也系不住右衽的带子。

“平……平君……”他无奈的喊,“你来一下!”

外面迟迟没有声响,他只得再问:“平君,你在么?”

“嗯……”声音很低,“有……有事吗?”

“我……”不过是听到她的声音而已,脑海里居然会不自觉的浮现出昨晚在他身下扭动的那具洁白如羔羊般的玉体来。他重重的吞了口唾沫,耳朵里嗡嗡作响,神志不清的答,“不,没……没什么事。”说完,忍不住挥拳砸了下自己脑袋。

勉强定下心神系上衣带,许惠在外头禀道:“主公,水烧热了。”他掀帘子出去,外间已不见平君身影,只许惠笑吟吟的望着他。

等他洗完澡,重新戴上皮弁,整装完毕后回头一看,平君穿了一袭黑色生丝缯衣素净的站在门口,头上除去了昨晚戴的假发,青丝绾成两鬟,用两枝金钗簪住。她脸上脂粉未施,白皙中却透着一层粉|嫩的绯色,比昨日搽了胭脂的模样更惹人心动。

她见病已双眼发直的盯着她看个不停,不由问道:“瞧什么呢?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病已魂不守舍的叹道:“可不?花长你脸上,你却比花还美上三分。”

平君羞涩,斜眼瞥了一旁抿嘴偷笑的许惠一眼,朝病已娇嗔,“你还磨蹭什么,舅舅已经醒了。”

病已一凛,忙挥手:“都怪你,害我差点误了正事。”

平君挑眉,“你这人真不讲理,自己起得晚了,为何却来怪我?”

“怎么不是你的错?”他跨出门槛,顺势将她的手握住,附耳细语,“都是新妇太美之过……”

她脸上一红,啐道:“果然没正经。”

两人携手并肩来到史曾的寝室门前,昨晚替两人举行合卺礼的仆妇正在门口等候,见新人来了,便进门去通禀,大约过了一刻时,门被完全打开,寝室外间静悄悄的并不见人影,彼时天光刚亮,屋内的蜡烛却仍未燃尽,仆妇在外间的地上放置好席子,然后对着里间说了句话。

里间轻微的响起一声清嗓子的咳音,平君陡然感到压力倍增,紧张的从许惠手里接过圆形的笲,笲内装着满满的枣子和栗子。

内室的竹帘打起,史曾带着侄子史丹进入平君的视线,以前虽然也曾听病已介绍过这位远房的二舅,虽然总的评价是他如何和蔼可亲,但第一次见夫家的长辈,平君仍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当年许夫人嫁给许广汉,因是许氏嫡长子正室,第二日新妇的拜见礼没少被许家一大堆的长辈们吓住。所以有关合卺礼,她对女儿并不曾多解释,但对于第二日与长辈见面的拜礼细节,她却在女儿出嫁前仔仔细细地再三叮嘱。

夫家对新妇的感观好或不好,全在这一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