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尉僚赞道:“武成侯果然是将门虎子,这梅花枪是越练越精纯了。”羸政捋捋胡须,微微颔首,神色中颇为嘉许。
“这侄儿子原来这般强悍。看来他是存心让我这叔叔难堪,在始皇帝面前出丑,混不得官做。”英布心道。
王离虽占了一招上风,心中震惊却溢于言表。刚才那一枪,实是他王家枪法的精粹。因念及英布乃是妙虚宫宫主,他一交手便施展辣手,原指望能伤了英布。不料被英布简简单单的一招便格挡开了。
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悦色,又喝道:“再来!”手一举,人已腾空而起。枪指处,化为九朵梅花,直刺英布!
英布暗叫一声,“更厉害的来了。”不敢怠慢,手一挥,抖出无数圆圈,大圆小圆,纷纷涌出。看似简单,却又拙朴自然,无懈可击,正用上了墨子剑法补遗三招中第一招“以守代攻”。
十余声“噌噌噌”脆响,金铁交鸣,英布和王离两条人影绞在一起,已分不清谁是谁。
待到人影一分,二人各持兵器,退在一旁。王离俊脸胀红,英布丑脸却笑嘻嘻,神色似乎十分轻松。
“老爹教我的果然是绝妙招数,比王离的家传枪法似乎更胜一筹。”他心想。
正当他得意之时,那端坐于龙椅之上一直留心观赏比斗的千古一帝羸政,忽然暴喝一声:“你是何人?怎会使墨家剑法?”
这一声暴喝,将正自鸣得意的英布吓得魂飞魄散。
刚才英布使的这一招,别人不识,身为项少龙徒弟的羸政是再熟悉不过。
当年项少龙与管中邪比武,管中邪便败在墨子剑法手下。当时的羸政,还未及弱冠,大权还牢牢掌握在当时丞相吕不韦的手中。
看到英布使出这一招,羸政脑海中立即想到一人——师傅项太傅。
羸政念及师徒情义,放了他师傅一条生路,项少龙便远遁大漠。可说二人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十余年来,羸政再也未追查项少龙的下落,而项少龙也未再踏足秦疆半步。
如今这从天而降的妙虚宫宫主英布,竟会使项少龙的墨子剑法,焉叫羸政不生疑?
英布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被羸政的一声暴喝与那帝王威仪,当时就吓得傻了,不知如何应答。
若说是他老爹教的,还不如直接一剑把他的头砍下算了。但又如何能解释,他会使墨子剑法这个事实?英布一时找不到词。
在一旁的尉僚忽干咳一声,说道:“陛下可知英壮士之母,妙虚宫前任宫主的身份?”羸政道:“朕不知,爱卿请讲。”
尉僚就道:“臣闻手下的拐魔他们说过,英奴娇本是墨家前任钜子孟胜的师妹。”羸政惑道:“那又如何?”
尉僚神情古怪地望了英布一眼,邪笑道:“听说英奴娇在未出嫁之前,与他师兄孟胜感情甚笃,好似一对爱侣。”
羸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尉僚又道:“不知这场比斗,还要不要继续下去?”赢政道:“当然。二位刚才未分胜负,再战!”
于是英布和王离,又战作一团。
英布用一招“以攻代守”破去了方才王离的凌空一击,信心大炽。便将墨子剑法一一演出。原本他还不够熟练,此番却越施越熟。墨子剑法大部分是守招。只见英布好整以暇地和王离缠斗,好似不在比武,而是把王离当作了练剑的对象。他逐渐悟出用妙虚真炁贯注在剑身上的窍门,手中的长剑,便劲道愈来愈足,每一剑挥出,隐隐可听到风雷之声。
王离越战越心馁,越战越感到剑上迫来的压力难以抵挡。又战了三十合,王离将身一纵,跳出圈外,抱拳道:“英壮士武功高强,本侯甘拜下风。”
“这侄儿知道打不赢就认输,倒也爽快。”英布遂也停手。
赢政颔首道:“妙虚宫宫主果然武功高强。朕就赐你为御前都统领,做朕的贴身侍衞吧。”
尉僚向兀在发愣的英布喝道:“还不跪地谢恩!”
英布也不知这御前都统领是多大的官,遂跪地谢恩。谢完了又嘟嚷了一句:“陛下,这个统领可有武成侯官大?”
尉僚“嗤”道:“武成侯将门之子,蒙祖父余荫,你怎能和侯爷相比。”
“俺武功比俺侄儿高,做的官却没有他大,这世道真是不公。”英布心有不悦,讪讪然,不发一语。
羸政道:“英壮士,休小瞧了这御前都统领之职,这可直接关系到朕的安危。此去东巡,贼势猖獗,朕正赖壮士这等高手护驾。若能立功,当可再度擢升提拔。”
英布闻言,心中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