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觐见陈胜(1 / 2)

次日,吕臣回营,面有惭色。韩淮楚问起他见陈胜给自己引见之事,吕臣道:“陈王说韩少侠尺功未立,他要召见的,不是似你这般,——”他说了一半,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韩淮楚淡淡笑道:“可是陈王说我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辈,不愿召见?”吕臣叹了口气道:“韩少侠率义军在龙武坡大胜秦将蒙毅,天下人何人不知,怎是籍籍无名的小辈?可我向陈王提及,陈王却摇头道,些须小胜,怎能和他帐下众将攻城掠地,一斩便数万秦贼相比。若你真心来投,便在葛婴帐下做个偏将,不必亲自见他了。”

韩淮楚本来就对那陈胜不看好,见陈胜不欲见自己,便朗笑一声,说道:“利苍兄,咱们走吧。天地之大,还怕无容身之处?”

吕臣叹道:“韩少侠文韬武略,实是将军帅才,让你做一个偏将,太过屈才。吕某虽想留下少侠,但也无法启齿。”

韩淮楚便欲离去。利苍曾蒙韩信相救,这一路上和他同行,情如兄弟。见韩信不为陈胜召见,心生愤慨,也立起身,头也不回,随他一起走出营外。

来陈城一趟,左右无事。二人便信步在城里走着,观赏陈城风景。不知不觉,来到王宫之外。

只见一群农人正和守城军士争吵。周围密密匝匝挤满了围观之人。

一五短三粗的汉子,踏着一只麻鞋,鸠衣百结,两只腿上淌满泥浆,翘着大拇指,仰首道:“你这守门小卒,可知大爷我是谁吗?我可是和你们大王陈涉从小玩到大,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张三娃子。快快抬顶轿子,送大爷进宫见你们陈涉。”

另一个疤脸汉子嚷道:“你家大王陈涉和老子一起蹲过监,坐过牢。老子那时是狱中老大,陈涉是我的跟班小弟,快去通报你家大王,说他狱中的大哥赵霸天来了,叫他赶快来迎。”

一模样俊俏的后生细声细气道:“俺小李子在狱中和你们家大王同一个牢房,是他老相好,涉哥和俺睡一个铺上。你们不信可问问你们家大王,看他可还惦着俺小李子?”

一帮农夫纷纷叫嚷,谈及陈胜未发迹之前和自己的交情。听他们语气,均是陈胜的老相识。而围观之人,听到陈胜原来的丑事,均嬉笑起来。

守官军士听他们直呼大王之名,轻言谩语,极为难听,哪里肯进去通报。但又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帮人果是大王的旧友,也不敢得罪,只拒之宫外。

利苍闻农人之言,叹息道:“想不到那张楚王,竟是这般人物。我儒门复兴若指望此人,岂不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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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忽有一校尉从宫中走出,大喝一声:“把这帮胡言乱语之人都给我抓起来!关他们个十天半月再说。”

守宫军士便一拥而上,将这帮农人拿下。便有几人大呼小叫,说陈涉若是知道你们如此对待他的旧交,定会重重责罚。

韩淮楚心想,“这帮人如此毫不忌讳,当众宣扬陈胜那些丑事,若再不把口封住,离死不远了。”一拉利苍,继续前行。

观赏完陈城的风景,韩淮楚和利苍便离开陈城。刚走到城门口,但见数百名侠士走进城来,均衣着简朴。他一望之下,顿时心中大喜。原来这帮人正是墨家子弟。

而他心中一直牵挂的旷世佳人虞芷雅,也在此列中,穿了一件淡白色的长裙,正用那摄魂荡魄的妙目,柔情似水地凝睇着自己。

韩淮楚急步上前,到了虞芷雅身前,喜道:“虞姑娘,怎么是你?”

虞芷雅与韩淮楚相视一笑,随即答道:“师傅钜子听闻张楚王举旗反秦,令我门中弟子前来助阵,想不到韩公子你也来了。”

便有虞子期上前问道:“韩少侠,你这是欲往何处?”

韩淮楚苦笑道:“韩信不能得蒙陈王召见,只有另觅他处了。”虞子期诧道:“那张楚王竟不肯召见你?韩少侠如此文韬武略,他竟然不肯重用?”韩淮楚便将丐帮帮主吕臣替自己引荐遭陈胜拒绝之事相告。

虞芷雅沉思一阵,说道:“如今张楚王首义反秦,擎起大旗,天下有志之士莫不争相追附骥尾。如今和秦军开战,正是用人之际,公子切不可因不受重用而灰心丧气。现在铲除暴秦,还是当务之急。”

韩淮楚忆起师傅鬼谷悬策和自己分手之时也曾说过类似之话,便点了点头,说道:“虞姑娘言之有理。”

利苍在一边愤然道:“可那陈胜只许韩兄弟在前将军葛婴帐下做一员偏将,如何能施展他一身所学?”

虞芷雅微微皱了皱蛾眉,说道:“不急。明日我和兄长去面见张楚王,再与公子说项。”

于是韩淮楚与利苍遂留了下来,和墨家子弟暂时呆在为接待投奔义军的豪杰临时搭起的屋棚之中。

虞芷雅见韩信心情不好,存心邀他下棋想让他散散心。不料韩淮楚心不在焉,一盘棋下得大败。

虞芷雅凝视着他,轻声道:“韩公子,是芷雅棋艺进步了,还是公子棋艺荒退了?”韩淮楚悠然一叹,说道:“那陈胜会买你们墨家面子,重用我韩信么?”虞芷雅摇了摇头,道声:“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