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咎已得遂心愿,张良的复国之梦还遥遥无期。张良一时大为伤感。
魏咎正在兴高采烈,见张良如此,也不知怎么劝慰她才好。
只听张良干咳一声,问道:“方才子房进来,见门外戴铐之人乃是我故友韩信韩少侠。请问大帅,韩信何故得罪大帅,大帅要斩杀与他?”
周市“哦”了一声:“那韩信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本帅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张良便问:“那韩信如何狂妄自大了?大帅可否将他原话,说来给子房听听。”
周市吞吞吐吐道:“这个——”
原来那韩信所言,便是说自己不懂兵事。韩信原意是就事论事,指出他狄城之败的败因,而周市听来却是讥讽之意。
此时在子房先生这位天下名士面前,他却不能将韩信原话道出,让子房先生也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草包。
此番张良有此一问,周市再细细回想,方觉韩信之言,句句在理。不由更不愿意将他原话告知这位子房先生。
张良见他吃吃艾艾的样子,她冰雪聪明,心下已经了然。淡淡一笑道:“那韩信与子房交情颇深。大帅可否看在子房薄面上,让他进来向大帅认个错,饶了他性命,大帅以为如何?”
周市还待犹豫,一旁魏咎说道:“在万载谷中,本王与韩少侠也有交情。大帅可否看在本王面上,饶他一次。”
有魏咎这未来的老板求情,周市哪里还能说什么。便道:“只要他认个错,向本帅陪个礼,本帅便可饶他。”
张良道声:“多谢大帅海涵。”即走出帐外。
一干悍将正立在韩淮楚身旁,听候帐中消息。见张良出来。纷纷问道:“子房先生有何策可保大帅性命?”
韩淮楚闻言一笑,高声道:“大帅欲立魏公子为王,诸位今后可封官晋爵,居身庙堂,可喜可贺。”
众将闻言又惊又喜。他们泰半乃是魏人,有魏公子咎做他们大王,胜似为张楚陈胜效力。魏咎称王,他们便都成了开国大臣,这结果让他们十分欣喜。
有人将信将疑,问张良道:“子房先生,韩信说的可是真的?大帅决意立我们魏国公子为王?”
张良不答,将妙目投向韩信,嗔道:“就是你能!再这般口没遮拦,我就不救你了。”
韩淮楚闻言,心想她必已搞掂,笑道:“良弟责怪得是。”
众将听他们这么一说,已知韩信猜测是真,均欢欣雀跃。
韩淮楚正自高兴,哪知张良却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想大帅饶了你,哪有这么容易!”韩淮楚闻言一呆:“大帅还不肯饶我!”
张良道:“快去给大帅认个不是,向大帅赔礼。”
韩淮楚闻言,剑眉一轩:“什么!要我去认错赔礼!没搞错吧?”
张良芳心大恼,“我费了多少口舌,方保住你这冤家的性命。可这当口,你却牛脾气又上来了。”
若信郎不肯赔礼,自己一番口舌岂非白费,你这冤家岂非小命不保?偏偏这冤家此时牛劲又上来了。
张良略一合计,已有了主意。
她盈盈走到韩淮楚面前,俏生生道:“我的大英雄,算良弟求你了,好不好。”
韩淮楚望着张良秋波流转,柔情绰态,不由心下一软,点了点头。
(张良用女性的温柔,又快刀斩乱麻搞掂了她的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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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拉起韩淮楚,走入大帐。
韩淮楚长揖道:“韩信言语莽撞,冒犯大帅,是韩信之过。望大帅大人大量,饶了韩信。”
周市呵呵一笑:“韩将军言重了。本帅细细思量,韩将军先前所言,也不无道理。”
张良笑道:“俗话说宰相肚裏能撑船,大帅作了大魏的相国,果然雅量。”
周市笑道:“来人,请与韩将军解缚。”即有军士入帐,与韩淮楚解去镣铐。
张良道:“此处大事已了,子房该走了。”魏咎愕然道:“张盟主不去参加本王的即位大典了么?”张良涩涩一笑:“就免了吧,省的我处景伤怀,徒生羡慕。”
魏咎闻言,也不便强留。
韩淮楚就走出帐外,向师兄周叔辞行,携了张良,离开周市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