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闻报大惊。此番没有主人姬风压阵,两路敌军南北夹击,城中人心动荡,这仗还怎么打?
此刻他只后悔当初背约,未有迎立赵歇为王。再想去投奔他,有张耳陈余等一帮人恨自己入骨,人家岂肯收留。
何况主人姬风杳如黄鹤,也不知去了哪里。若他突然回来,见到自己把他的江山献与他人,焉能饶过自己?
李良一时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而城中军民一闻公子歇要来,无不欢欣雀跃。原邯郸驻军自不待言,纷纷脱下军服,扔了兵器,混作平民逃走。更有心怀异志者,要在李左车大军到来之时献关投降,好在新主面前立下大功。就连李良本部人马,闻说他立了一个妖怪为帝,也责骂一片,怪他违背当初对大家的承诺不立赵歇。
此时已与当初李良弑君叛乱时部属千呼百应的境况截然不同,他已成了千夫所指,走到大街上都不知会从哪里飞出一枝冷箭,扔出一口砖头,一个不防便丧了性命。
李良思来想去,心忖这赵国自己已声名狼藉,无立锥之地。军卒闻赵氏为王,均无战心。索性弃了城,带领部属打开西门,投降秦国太原郡守张南而去。
这一去不打紧,可把难题留给了还在庙堂内责骂李良的一干大臣。
李良部属尽随他去,城中守军只剩不到五千,如何抵御来势凶猛的燕军十倍之敌?
郡守司马卬与上大夫程及,太史冯简等大臣,聚在郡守府中,惶恐不安。
他们均是赵人,内心希望赵歇为王,可李左车大军远在五百里之外,燕军却近在咫尺。
闻说燕将臧荼极有勇力,曾徒手搏虎。燕军军师蒯通大家都是知道,那是纵横家高弟足智多谋。而城中守备不足,人心大乱,眼看此城不保。到时这赵国上郡邯郸,便落入了燕王韩广之手。
出人意外的是,燕军到了城下并未攻城,只象征性地立下营寨将北城包围。派了一个射手,射了一封书信钉于城门楼上。
原来那纵横家第二大弟子蒯通,已从斥候口中探出邯郸城底细,便拿出他“传檄千里”的手段,写下一封劝降书,劝说城中臣民投降。
那劝降书先痛责李良谋逆,而朝中文武未能与他争锋相对,竟与他同流合污。再追忆武王恩典,写得声泪俱下,痛苦涕零,言自己切切报仇之心。接着大赞燕王韩广神武贤明,云群臣若跟从燕王,必可保荣华富贵。如若不然,则踏平邯郸玉石俱焚。可谓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
蒯通已经尽知这邯郸城拿下实是易如反掌。他这鬼谷道场走出的高徒,怎会放过这等机会?只想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劝得城中投降而尽全功,岂不更显自己本事?遂令燕军暂停攻城,等那城中接下自己劝降书后的反应。殊知这一念之差,让他日后后悔不已。
邯郸城主事的众大臣,接了蒯通的劝降书后,果然动心。便有人起了投降燕军的念头。只是有那被司马卬一拳打死的右丞相邵骚前车之鉴,无人敢带头同意,背负“卖国贼”的骂名。
正在面面相觑之时,忽有小兵来报,说南城门外来了一男一女,正是失踪的小皇帝未来皇后虞芷雅与她的情郎韩信。正在城外叫门。
“那不知是人是妖的小皇帝姬风正在追杀他俩,他俩居然有胆子回来!”众大臣皆是愕然。
司马卬便问:“他们说些什么?”来人答道:“那韩信口称是奉公子歇之命,来协助城中军马守城,抵御燕军。”
太史冯简大喜,说道:“闻得韩信有经天纬地之才,武王在时便欲请他为帅,将举国兵马交给他统领。他此番到此,正是时候。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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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会不会好奇,咱们男猪脚韩淮楚与旷世美眉虞芷雅,这几日去了哪里?
笔者的回答恐怕要让大家义愤填膺。
二人哪里也没去,就在山坡上呆了三日三夜,一动也没动。
话要从那返回西天的法戒头陀说起。
原来那冒失鬼法戒回复师尊心切,走得匆忙,竟忘了一件重要事情——将二人变身之法解除。(这法戒头陀竟如此没有记性,狠狠抽他一板子!)
于是男猪脚韩淮楚与旷世美眉虞芷雅,就这么一动不动,委委屈屈地在寒风中伫立了三日三夜。
这三日三夜中,李良派来的士兵穿来梭往,这山坡早被搜索了个遍,却无人知道他们要找的未来皇后与她的情郎便是这两颗叶圆枝脆的杨树。
还有一群乌鸦,喳喳地栖在这两颗杨树上,毫不客气地拉了一头屎。这群不知怜香惜玉的扁毛畜生,把咱们男猪脚韩淮楚弄脏了没关系,可是把那美如天仙的旷世美眉也弄得满头臭哄哄的,真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