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范大引了项家军众儿郎,去往谷中各户人家。韩淮楚,项追,季布等几位将军,吕臣,卢生随了范增,来到一间大厅之中。
这陶朱公府,倒有几个奴仆婢女。众人落座后,便有婢女看茶。
范增坐于正座,慢悠悠问道:“诸位英雄,何故到此?”项追答道:“吾等为楚军追赶,欲上芒砀山躲避,却为密林所阻。不知这谷中,可有上山路径?”
范增皱眉道:“这谷三面环山,除了进来的路,并无任何路径通到外间。诸位想上芒砀山,要令大家失望了。”
季布一拍椅子,高声嚷道:“这裏有吃有喝,风景又如此之好,还上什么芒砀山?咱们不如就呆在这谷中,伺机杀将出去。”
他这主意倒是不错,便有几位将军附和。小妮子项追也点头称是。
范增捋须道:“诸位在我谷中,大可不惧那楚军。那密林错非韩少侠,是谁也别想进来的。”
韩淮楚心想项追受的红砂掌之伤,倒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疗治。呆在这谷中,胜于在芒砀山风餐露宿。遂问:“不知这谷中可有郎中?”
范增问道:“少侠要找郎中做甚?”韩淮楚答道:“项姑娘深受重伤,须得及时治疗。”范增一指卢生:“老夫这位师弟便是杏林国手,那暴君嬴政的身体也曾由他调理。师弟,你来给项姑娘看看。”
卢生起身问道:“不知项姑娘受的什么伤?”韩淮楚道:“他受的是楚军大帅朱鸡石的红砂掌。”卢生变色道:“红砂掌!这等阴毒的功夫也有人练?”
韩淮楚正不知如何为项追疗伤,听卢生之言貌似知晓,想他为秦始皇炼制丹药延年益寿,这医道自然是了得的了,便向他请教。
卢生道:“那红砂掌用红砂和药物配合而练,练至掌部坚硬如铁,臂长力增,重伤对方皮肉筋骨,功力深者可以碎砖断石。不知项姑娘何时受的伤?”
项追道:“昨日午时。”卢生诧道:“姑娘之伤已过了十个时辰,按说早该毙命。不知姑娘如何坚持到这个时候,看上去精神还尚好?”项追杏目望向韩淮楚,说道:“是韩公子喂我服了两粒药丸。”
卢生将手指搭到项追腕间,替她把了把脉,更是大奇:“韩少侠给项姑娘服的什么药丸,可否让贫道见识见识?”
他既然敢为秦始皇炼丹,这药石一道自是十分的精通。却自知不能炼出压抑红砂掌伤情的药物,听项追云韩淮楚居然用两粒丸药让项追保命到现在,便起了参详之心。
那抗生素韩淮楚已用完了,哪里拿得出来。其实就算把它捧到卢生面前,卢生也参详不出所以然。盖因那抗生素结合西药原理,用高科技制成。那只知采集名贵中药,不惜血本为秦始皇炼丹的方士卢生如何能看得出所以然?
韩淮楚便道:“非韩某不拿将出来,实是那药丸已经用迄。”
卢生神情凝重道:“项姑娘之伤虽暂时压制,若不连根清除,日后只会来得更猛,再发作之时便无药可救了。”
项追听他说得严重,冷汗直冒,问道:“不知道长可有治伤之法?”
卢生点了点头,说道:“要治姑娘之伤也是不难,只须贫道出手,为——”话说到此,忽然顿住,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范增便道:“师弟有何难开口之处,不妨明言。”卢生望了项追一眼,问道:“武信君项公可为项姑娘许了夫家?”
这话问得十分的奇怪。众人不知这许夫家与治伤有什么关系,均是如云里雾里。
项追娇靥一红,摇了摇头。
项梁待这小妮子如掌上明珠,还不知道有什么人物配得上她,又怎会轻易为她许配人家。
卢生又问:“姑娘可有意中之人?”
这话问得更是唐突。项家军众儿郎,哪个不知大小姐对那年轻才俊韩信青睐有加。但小妮子一个女儿家,纵然心裏对那韩信喜欢,又怎好承认。何况她神女有意,还不知道韩信这襄王有没有心呢。这辣妹子被卢生一问,一时粉面通红,忸怩不堪。
倒是那季布闻言哈哈大笑,调侃道:“咱们大小姐可是对韩信这小子有情有义得很呢。”
除了这促狭鬼季布,在座的没有别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他话刚刚说完,胸口便挨了项追一记粉拳。
季布仍然一脸的坏笑,说道:“大小姐你打我作甚?难道季某说错了?除了韩信这小子,你可是谁的马都不肯乘呢?”
那项追又羞又恼,高举右手作势欲打。却被季布一个闪身,躲到了韩淮楚身后。项追那杏目一接触到韩淮楚似笑非笑的目光,举在空中的小手便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卢生干咳一声,正色道:“休要胡闹!贫道有话要问,事关姑娘性命,姑娘不可搪言。”项追“嗯”了一声,粉颈低垂,那份通红直传到脖子里去了。
卢生便问道:“姑娘可否属意韩信韩少侠?你只须点头或是摇头便是,无须回答。”
众人眼光,齐刷刷望向人比花娇的项追。
小妮子犹豫一阵,眼光余梢不经意地望了韩淮楚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韩淮楚心头剧震。
项追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对自己有意,这辣妹子倒真是有担待,令人佩服。
但小妮子的这份浓情厚意,他又怎能接受?一时之间如何能够消化?
只见卢生的目光投向韩淮楚。那卢生又问:“韩少侠,你是否喜欢项追姑娘?”
这话就像在教堂举行的婚礼。那牧师先问一句女方,再问一句男方。众目睽睽,紧盯着韩淮楚。
小妮子粉颈抬起,火辣辣的目光逼视着意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