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连声冷笑:“先生本是韩国重臣,却三心二意,去助那不相干的沛公。致为你家主公引来杀身之祸,现在一定追悔莫名吧?
你家主公已死,韩国后继无人,再无复兴的希望,先生就死了这颗心吧。
霸王知道先生身体不好,特命老夫带御医来为先生调制。说是等先生病好,请先生入宫聆听先生教诲。
老夫老矣,总不能管我羽儿一辈子,不知何时就会撒手而去。先生正当青春鼎盛,还有多年好活。我楚国的江山社稷,正需要先生这样卓越的人才辅佐。如先生有意,这上柱国的位置老夫可拱手让给先生,吾也可以归隐林泉,养老自在去也。
先生是否愿意接受霸王的美意,让御医为你诊治,也好早日康复,一展治国安邦之才?”
那范增的话先头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后面却说得十分的诚恳。
如今天下诸侯纷纷造反,时局动荡不安。项羽的身边,太需要像张良这样能一计定干坤的人物。
张良眼睛不望那医者,却望向范增身后手托白绫的武士,冷笑道:“若是子房不答应,霸王是否要赐吾白绫一条,投缳自缢?”
范增目光中现出狡黠:“先生乃聪明人,何必明知顾问?”
张良双目紧闭,说道:“请上柱国回禀霸王,子房先前牵挂故主,自暴自弃,致使身体未有好好调养。吾自幼也曾学岐黄之术,想要病好亦非难事。如今故主已死,子房当自思振作,养好身体为霸王效犬马之劳。这御医就不必了,多谢霸王的美意。”
范增将信将疑,问道:“先生所说可是真心话?”
张良苦笑一声:“子房如今身在彭城,要杀要剐只凭霸王一句话,上柱国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范增大喜,拱手道:“预祝先生早日身体康复,老夫告辞。”说罢,引了二人蹒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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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增走后,张良翻身而起,纤手紧捏,俏目中喷出怒火万丈。
杀了韩成的项羽,还想要她去辅佐他的江山社稷?此仇不共戴天,项羽的心思便像痴人说梦一般。
范增说韩国后既无人是大错特错,韩成的堂弟韩公子信尚在人间活得好好的。
代表韩国希望的韩成既死,只好将希望投向别人。那去往汉中追随汉王刘邦的韩公子信,便是另一个希望之星。
只有依靠汉王的势力,才能扶植公子信,再立一个韩国。这一切,太需要那汉王刘邦冲出关中,杀回中原,与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做一场争霸天下的较量。
“沛公,子房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振臂一呼,子房就会立刻重回你的帐前。不知你准备好没有?”
此刻张良虽身在彭城,她的心,已飞到了万里之外的南郑。那里有推心置腹的刘邦,有沛县一帮昔日熟悉的战友,有令她施展才学的自由空间。而不像在这彭城,连呼吸都感到窒息。
张良的芳心,又忆起一个亲切的身影,那便是她向刘邦推荐的她的信郎。
“信郎,在婚宴之时你便不知去向。你是否会像当初承诺的那样,去追随沛公刘邦,为沛公开创出万里河山?”
张良情思悠悠,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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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遥相对应的一幕场景,是旌旗猎猎,金戈铁马。威壮的号角连天响起,巨大的鼓声震天动地。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秋天也是肃杀的日子。
宽阔的高坛神圣而庄严,绣带飘扬。校场内十万大军整队完毕,刀枪林立,甲杖生辉,正等着汉王刘邦登坛拜将。
在一颗绣花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楚的肃静中,汉国丞相萧何整衣捧书,上坛高声宣道:“汉王有谕,拜淮阴韩信为武侯、汉朝大将军!受命之日,大王亲赐剑印。三军将士,皆听调度。若有违令,皆由大将军自行发落!”
接着便是冠冕玉带的汉王刘邦粉墨登场,走上高坛。
三军将士一起山呼:“汉王!汉王!汉王!”等着汉王刘邦开始演讲。
那刘邦的演讲词十分简单,没有别的废话,只问了一句:“大家想打回老家去吗?”
刘邦的问话十分捧肚,瞬时校场内像炸了锅,众人大笑:“这是当然。”
在巴蜀这鬼地方呆了大半年,谁不想冲出汉中桎梏,回到故乡?简单的一句,就把三军将士的情绪调到高潮。
刘邦又拿出某位国家领导人的派头,摆了摆手,刹那之间校场内鸦雀无声。
刘邦又道:“我们今天开设这个坛场,就是要为大家拜出一位能够带领大家打胜仗的三军统帅。他便是——淮阴韩信!请大将军韩信――上坛接印!”
“咚咚咚”,战鼓响起,一阵强烈的震撼氛围中,顶盔贯甲,意气风发的韩淮楚踏着坚实而自信的步伐缓缓走向高坛。
“大将军印!小生便是那叱咤风云的战神韩信,从此将一扫阴霾,开创出人生的灿烂辉煌!”
韩淮楚忍住内心的澎湃,来到刘邦面前,单膝着地,向刘邦一拜,接过那象征汉国最高兵权的大将军印。
韩淮楚转身立起,面向大众,目光犀利地向校场一扫。
那目光犹如刀锋,要说能够杀人,相不相信?
全军皆惊,随即爆发出了疯狂的吼声:“大将军无敌!大将军无敌!”
韩淮楚厉声道:“臣韩信钦承王命,为三军统率。自是日起,总督诸军事物。众将皆应服本将军号令,勿有饽逆,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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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猪脚是怎么蹦到汉中,作了汉大将军的?且慢且慢,请听笔者细细讲来。
时光回溯,故事要从韩淮楚随黄石公跨鹤飞翔,去往汉中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