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请动大驾(1 / 2)

那黑珍珠及众美眉被骆甲来回扶风时,与她的蛮子军暂时在大营东南角一座村落宿营。

骆甲将葛赛飞带回时,今日升帐已毕,众将已经散去。

韩淮楚望着那葛塞飞走进中军大帐,只见她因长年在水中打滚,练得一身流线型的身材。又身段颀长容颜娇艳,端的是个黑里俏的美人。貌似听说大将军答允为她主婚,汉王亲自证婚,俏眼中满含喜色。

只是此时并无仗打,她并未披挂上那件神秘的藤甲。倒是听骆甲说大将军要见识一下,专门用木盒带了一套来。

葛赛飞乃一方部落首领。在秦朝时历代秦王见了西戎首领也都客客气气,惟恐后花园生乱。葛赛飞见了韩淮楚也只略微参拜一下。韩淮楚称颂她一番渭水破敌之功,云道将在除夕之夜亲自为她与骆甲举办婚礼,汉王及临武侯昭平侯证婚。葛赛飞咯咯笑道:“妾身本是汉军俘虏,何事如此隆重。”

骆甲呈上那木盒,韩淮楚打开一看,只见那藤甲所用老藤极韧,试着用匕首去刺,只是划出几道印痕,却并不能刺穿。

韩淮楚啧啧称奇,心想这《三国演义》中诸葛亮遇到的藤甲兵果然不是吹的。便转入正题,说今后将与她打造一支水师劲旅,班底便是她那五十女兵与黄河帮的帮众。欲将这藤甲广为推广,配备给每个水军。

葛赛飞听了韩淮楚这构想,犹豫一下道:“大将军宗旨虽好,可这藤甲造来十分不易。要想造出,没有几年恐怕不成。”

韩淮楚“哦”了一声,惊讶道:“这藤甲造来便这般长久么?”

葛赛飞道:“这藤甲制造的方法是我部族世代相传,要采深山幽涧中盘在水底岩石上经年不烂的老藤,浸泡在油中,半年后在烈日下暴晒,油干后再浸,浸后再晒,九浸九晒,方能编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水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且那老藤数量稀少,采来造出几百副尚可,要是配备给大军征战却是不能。”

原来这藤甲制造如此艰难,造一副铠甲竟要四五年。等这东东造出来,楚汉战争恐怕到了尾声,就没有用武之地了。韩淮楚闻言大失所望。

葛赛飞见韩淮楚失望的样子,笑道:“大将军要是配给数千水军,妾身无法办到。要是只配给两百来人,我族中还有库存,倒是不难。有两百能征惯战的将卒战于水面,刀箭不能伤;黄河帮的英雄潜在水底,专事锥沉敌军战船。大将军试想一下,当今有哪路诸侯的水军能够匹敌?”

韩淮楚闻言眼中一亮。

这藤甲兵的缺陷就是不能潜水,而黄河帮的帮众个个能够潜水,正好弥补。要是这般,组成水面水底立体阵势,一方专门在水面厮杀,一方专搞水底破坏,再配上一批战舰水兵,在这时代,真是所向无敌了。就是只有两百来号藤甲兵,也是足用。

韩淮楚便笑道:“夫人所言甚是,就烦劳夫人派人将贵族库中所存藤甲取来,今后就由夫人与骆将军督练我汉军水师。”葛赛飞笑着答应了。

骆甲见韩淮楚二人只谈如何打造水师,在一边有些着急,催道:“大将军,为末将手下弟兄娶媳妇的事怎不对我媳妇说说?”

葛赛飞一听,倒先笑了起来。说道:“大将军欲将我手下那些姐妹与骆将军的弟兄配成双,想必是日后行军打仗图个方便,互相有个照应。妾身对此倒是不反对。只是妾身手下的姐妹个个年轻貌美,功夫又好,未免有点心高气傲,未必看得中黄河帮的英雄呢。”

韩淮楚问骆甲道:“这些时日,你帮中弟兄与葛将军手下姐妹,不知谈得来谈不来?”

骆甲答道:“末将帮中弟兄在回扶风的途中,知道末将之意,都争着向那些姑娘献殷勤。重的东西都帮她们挑了,平日里大家一起吃饭,说说笑笑,也相处融洽。但是一旦有弟兄提起娶她们做媳妇之事,便引来众姐妹一阵讥喝。”

韩淮楚淡笑道:“能说得上话,这就好。夫人,本帅明日就去你们营中犒劳,为你们牵线搭桥。”

大将军要作月老的消息瞬时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军营。大家都睁大眼睛瞧着,看大将军如何为黄河帮的丑弟兄取回那些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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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韩淮楚正筹划着明日之事,哪知樊哙又跑回来。一进帐中,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叫苦:“大将军,俺去俺媳妇那里说了大将军之意,俺媳妇死活不依。”

韩淮楚听得一愣问道:“你媳妇是怎么说的?”樊哙道:“俺媳妇听说要拿俺这模样作示范,便来了气,拿着枕头一阵乱砸,把俺撵了出去。”

“看来那小丫头心裏还存有疙瘩,对旧日往事耿耿于怀。”

韩淮楚便笑道:“看来本帅要亲自造访一下你媳妇,才请得动她大驾。临武侯,前方带路!”

※※※

樊哙的媳妇,居处在汉军军营外十里一座村落。

韩淮楚与樊哙到时,只见那是一座大宅,有亭有院有楼有山有水,占地两亩,居然是个大户人家的豪宅。大门之外,还有几个家丁在看守。

韩淮楚问道:“临武侯,你媳妇可是借住在此?”樊哙摇头道:“这是俺媳妇买下的宅子,哪用得着借住。”

韩淮楚瞠目道:“不至于吧。咱们大军只是暂时扎营于此,何用破费买下如此一座豪宅?”

樊哙嘿嘿一笑:“俺媳妇家有钱,破费得起。”他顿了一顿,解释道:“这宅子原来的主人因避战乱,急于脱手,售价不到原来的三成。俺媳妇说此时买下划算,等仗打完再卖出去,就赚大了。”

“想不到吕嬃那小丫头还有这等经济头脑,望空买进,见多抛出。看来她应该去炒股。”

韩淮楚与樊哙一径进了大门,走过一座假山,来到一栋三层的小楼前。

那樊哙说道:“俺媳妇就在楼上。”说罢扯着嗓子高喊:“媳妇,大将军专程看你来了,快下来迎接贵客!”

只见楼上窗帘人影惊鸿一闪,又复不见。一人语气冰冷道:“大将军真是来看妾身的么?恐怕是为人当月老来的吧?我家哙郎容貌虽丑,可也用不着拿他那模样作人家的示范。要是这般,就不必来了,大将军请回吧。”

吃了吕嬃的闭门羹,韩淮楚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朗声道:“韩某原本想让那些姑娘家看到临武侯夫妻伉俪情深的样子。大家都说临武侯夫妻恩爱无比,今日看来此言不实,樊夫人还是对嫁个丑夫君心有芥蒂。今日韩某来此,一来是想请动夫人大驾,二来想与夫人私下叙叙旧。夫人话说得这么绝,就当韩某未来此好了。告辞!”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那吕嬃被韩淮楚一讥,楞了一下,叫一声:“大将军留步!”

韩淮楚回过头,望着楼上道:“夫人还有何话要说?”

吕嬃咯咯笑将起来,说道:“哙郎与妾身自小长大青梅竹马,小时我从没有嫌他丑,嫁给他又怎会嫌他?哙郎对妾身真心实意,此番留下妾身唇印月余不洗,这份真情又哪是那些口里说一套,心底想一套,负心薄幸的小贼能比?”

“这负心薄幸的小贼说的是小生吗?”韩淮楚心裏一阵发虚。

“看来小生让樊哙吃那金枪不倒药,虽然搞得小丫头舒坦,但她冰雪聪明,知道是我出的主意,也明白了我对她的态度。可怜小丫头当时还希望通过装疯来退亲,盼望着小生能够用一腔柔情安慰她那破碎的心。等她彻底明白小生对她无情,也就死了这份心,一心一意对待樊哙了。听她方才言语,似乎怨气未消,还透着责怪之意。”

韩淮楚不由大生惭愧,负疚道:“韩某愧对夫人,辜负了夫人深情,在此向夫人赔罪!”说完一弯腰,推金山倒玉柱对着小楼半蹲着跪了下去。

门“吱”地一声推开,吕嬃款款从屋内碎步走出,倚着小楼上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动容道:“大将军千金贵体,男儿膝下有黄金,妾身何敢受大将军一拜!”

那吕嬃披着一身狐裘,头上珠光宝气带着首饰,因怀孕的缘故,胸腹微微隆起,脸蛋也略显丰腴,珠圆玉润肌肤如雪,更增孕中少妇韵致。

韩淮楚依旧道:“夫人曾为韩某忍辱负重,为韩某不惜装疯卖傻,韩某却不领情,致使夫人伤心。这一拜,夫人当是受得。”

昔日三人之间的感情风波,个中原因樊哙是再清楚不过。看着二人说起旧事,也不敢做声,就憨憨地站在一旁。

吕嬃“唉”了一声,叹道:“原来妾身曾经的付出,还以为大将军不知道。今日聆大将军之言,妾身便心安了。我自从嫁给了哙郎,入了他樊氏家门,就一心对待他。这些陈年往事,再说也没什么意思。大将军,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