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足智多谋的子房先生原来是女扮男装。要是俺纳她为妃,有此贤内助辅佐俺争夺天下,她一肚子的谋略就尽被俺刘季所用。”
望着张良那惶恐的样子,刘邦看得是心裏痒痒,“美人这副怯生生的模样原来如此动人。既然美人女扮男装,自有她的难处,且不声张。待俺用点工夫软磨硬泡,早晚将她拿下。能朝夕面对如此才貌双全的俪人,真是俺刘季平生之幸。”
那刘邦打定主意要吃定张良,便对刚才的事装作糊涂。说道:“军师何故归来如此迟乎?真想煞寡人也!”
刘邦既不挑破,张良当然不会去自揭隐私。便盈盈拜倒在地,说道:“子房半世飘零,只为扶韩灭秦,以尽五世相韩之道。今强秦虽亡,韩势亦已去,张良孑然一身,尚无归所,唯乞大王收留!”
刘邦连忙道:“先生此言,莫非要折杀寡人?今秦朝虽亡,西楚暴虐犹胜过秦。寡人若欲讨伐暴楚,尚须先生常伴左右,骋定国安邦之谋,助寡人逐鹿天下。”
张良立起身,又问道:“前大王许诺大将军立公子信为王之事,可当真?”
这一次刘邦答应得十分爽快:“韩国乃先生故国,寡人久有为先生复国之心。只要攻下韩地,便立公子信为颍川之主。”
张良得到刘邦亲口应承,便吃了定心丸。
于是刘邦迎张良入帐,少不得又聆听张良畅谈天下之势,为他出谋划策,不提。
※※※
两日后,汉军荥阳城外军营,来了韩国王室唯一的后裔——韩公子信。
龙生九子,九子不同。那韩成是一副猥琐病秧秧模样,他堂弟公子信却生得十分威武雄壮。也曾自幼习武学过几手枪法,但在猛将如云的汉军中还排不上号。若非刘邦看在他是王室之胄的份上封了他个偏将,凭他那三脚猫的武艺,恐怕至多隻能作个军侯。
此番突然咸鱼翻身,被刘邦立为韩王。那公子信是受宠若惊,还不敢相信天下掉下的这块馅饼是真的。
张良本由利苍护衞去见刘邦,此番刘邦见了教练还要虚心求教,故只有利苍引公子信渡河而来。
按说诸侯王的身份大过一国丞相,韩淮楚见了公子信便要行礼参拜。那公子信不敢托大,急忙拦住道:“休折煞小王!若非大将军美言,信何能有今天?”
韩淮楚笑道:“天下间竟有如此巧事,贤王竟与某同名乎?”那公子信谦虚道:“小王这个韩信焉能与大将军相比。大将军早已名贯四海,小王若非韩室之胄,至今仍籍籍无名。”
寒暄一番,韩淮楚便道明计划,请公子信骑马到荥阳城下溜达一圈。
公子信为自己做上韩王,格外卖力,满口应承。于是汉军大张“韩王信”旗号,出动大军与各般攻城战械。那公子信抖擞精神,提枪上马,一路驱到荥阳城前。
“尔等听好了,寡人已被汉王刘邦立为韩王,只待夺回颍川,便可复我父母家邦。城中军民,但凡韩人,不要助纣为虐,快倒戈一击,打开城门迎接汉军入城吧!”
公子信衝着城楼上高声呼喊。雪片也似告军民书被汉军射手射过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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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不是咱们韩国公子么?”
“公子信原来尚在人间,这简直是太好了!我韩国原来还有复国的希望呀!”
“公子信已被汉王立为韩王。吾等怎能再为郑昌那厮效命,去与汉军为敌?”
“打开城门!迎接公子信!打开城门!迎接公子信!”
荥阳城中韩籍士卒一见到公子信,群情振奋,迎接公子信的呼喊声响成一片。胆小者放下武器就逃,胆大者操起兵器就往长官身上招呼。反正吃了行伍饭就是烂命一条,不信我这一条贱命换不得你一条贵命。
顿时城楼上像炸开了锅,郑昌旧部与新招募的韩籍士兵战成一团。无数韩人不顾性命冲向城门处,誓要以生命夺下城门献与城外汉军。
“咚咚咚”,鼓声震动,无数云梯,撞城车等诸般大型战械开始向城墙推进。汉军编成疏散队形,准备攻城。
连城内的形式都控制不住,垛口处出现无数缺口无人守御。这仗还怎么打?
只要汉军攻入城池,便是一场硬碰硬的遭遇战。以汉军的勇猛加上韩人里应外合,就只有等着挨砍的份。
韩国上将军朱进眼看光景不对,立马作出弃城决定。领着旧时亲信部属,退往南山。
朱进为对付汉军,早在南山布下防御工事。只有依仗南山地利,才能遏制住汉军南下的势头,保住老板郑昌这个韩王。对此,智勇双全的朱进想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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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多山。在阳翟以北,荥阳以南,有一串连绵的山脉,分别名为嵩高山,浮戏山,少陉山,大骢山。群山险峻,山与山之间设立关隘,便像是一条锁链,牢牢地守护住韩都阳翟北部大门。
韩军的队伍经过大清洗,剔除了随时会造反的韩籍士兵。剩下的只有约莫一万五千,虽然人少,却是经历过秦末风云中大小数十战,堪称老卒。军队人数虽然缩水,但俱是精兵,比不缩水时战斗力也差不到哪里去。
汉军主帅韩淮楚兵不血刃攻下军事重镇荥阳,又提大军杀到南山之前。
要想叩开韩都阳翟的城门,必须要逾越南山这道屏障。而朱进也是一时良将,派兵把守各路要害预为固守,把那南山防得无懈可击。
若韩军兵败,河南就被汉军隔开失去与西楚的联系,河南军便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军。那颍川以西的河南王申阳,听闻汉军攻韩,哪里坐得住,也星夜发来援兵要救郑昌。
楚汉争锋战火愈演愈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