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勇往直前(1 / 2)

这山坳的地势是魏军在上,而楚军在下,地理对楚军不利。而骑兵对步兵的作战,只有在近距离的肉搏才能显出威力,要不然就是以血肉之躯去白挨对手的利箭。

眨眼之间,楚骑已到一箭之内。

那周叔将令旗一摇,飕飕声响,魏军弩手射出一波凌厉的箭雨。

要想靠利箭来挡住楚军的攻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遭遇战,楚军骑手个个将生死置之度外,手中提着轻型盾牌,对着魏军的利箭迎头而上!

只看那项羽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天龙破城戟舞如泼风,那箭矢压根就射不到他身上去。座下乌骓宝马驱驰如电,几个腾跃,已率先冲到魏军阵前。

擒贼先擒王,那项羽的乌骓马太快,已与身后的骑兵脱节,干掉他正是时候。

鼓声敲响,橹盾开启,处在那三层盾手之后的魏军一排链子手从那厚重的橹盾缝隙中滚出,两边扯住十几条精钢铁链,便是要用链子锁来陷项羽的马蹄。

链子锁是步兵对付骑兵最常见的武器,也是最有效的武器之一。要是被这链子锁缠上,就算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宝马良驹,也会落得个人仰马翻。

只见那乌骓马堪堪要撞到这排铁链,项羽一提马鬃,喊一声:“起!”

乌骓马一个腾空,在空中跨出一个优美的曲线,足足跃出四人之高,已把十几条铁链抛在了身后。

这魏舒方阵当然不会这般简单。又听鼓声一响,橹盾开启,在地上翻翻滚滚杀出一排鈎镰手,手中提着那带倒鈎的鈎镰枪,对着项羽那还在半空中的乌骓马马蹄劈手就鈎。

项羽重瞳怒睁,厉叱一声:“找死!”将天龙破城戟在身下就势一个横扫。

扫着了吗?没有,练鈎镰手的都是身手灵活乖巧之人,绝不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蹭项羽的长戟,一见项羽扬手,就知道用地躺身法躲闪。

只可惜项羽的兵器根本不用蹭到他们身上,那戟上裹挟的无比强大的劲道,就可以将他们活活震死。

“噗”的一声,地陷三尺,那魏军鈎镰手一个个逆血狂喷,眼珠睁大几乎要夺眶而出,到死时都不相信项羽的这一击是如何做到。

此刻已不能把项羽当人看待。将霸王神功练到上层境界的他,只要置身战场,就是一尊战无不胜的魔煞。

转眼之间,乌骓马落于地上,前方便是一片鹿角荆棘。

鹿角荆棘的用处,便是用做路障扎穿马蹄。常设于营门之外,步兵易过,骑兵难行。

这路障设有二十米之宽。普通的马匹助跑之下能跳出十米,一等战马能跳出十五米,这片鹿角荆棘的跨距,已在马匹的弹跳力之外。

项羽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依然催马硬闯。“腾”的一下,那乌骓马高高跃起——

二十米宽,对那寻常的战马不可逾越,对于乌骓马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就在一瞬间,项羽连人带马杀到魏军那三层橹盾面前。

说来繁琐,其实那项羽突破链子锁,鈎镰枪,路障三重防守,也只是过了半分钟。此时此刻,那尾随在项羽身后的楚骑与他还有十几丈的距离。

那周叔把令旗一摇,高喊一声:“盾手出击!”又是一波人杀出,却是布在魏军前据阵的第一排盾手。

这盾手该如何出击?原来他们采用的是最笨的办法。三百来号人结成十排,每排三十名盾手,张开橹盾密不透风向项羽的乌骓马硬挤硬撞。

休小看这盾墙,却是那前拒阵最厉害的一招。盾牌与盾牌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也就是毫无破绽。若要是被那盾墙夹住,只会越箍越小,就算你身手再快再灵活,一点闪躲的余地也不会给你。

想用马去越过那盾墙也是没门。那橹盾宽一米半,高有两米半,一见那对手要跃马而过,一起把橹盾往头上一举,结成一面二十五米宽的铁壁铜墙。等那马一落下陷入人海之中,就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乱劈乱刺。

自从那晋国大夫魏舒创造这盾墙之后,各诸侯军纷纷仿效,专门用来扑杀敌方脱单的战将。

项羽身楚军最高统帅,自然识得个中厉害。但项羽的心中,压根就没有一个怕字。

只见他将天龙破城戟高举过头,重瞳中迸出两束如天神般的烁人金光,暴吼一声:“开!”一戟贯劈下来,砸向迎面逼来的一面盾牌。

霸王项羽,用的就是最霸道的办法,素来如此,惟此而已。

“咔”的一声钝响,三重盾牌开裂,手持那盾牌的魏军盾手骨头也被劈碎。连哼也未哼,就做了项羽戟下之鬼。

“哗啦哗啦”,继前三排盾手被项羽那霸道到无以复加的霸王神功暴毙之后,又是两排盾手倒下。原来他们站得最近,亲眼目睹同伴那死时惨样,一个个魂魄出窍,吓死了。

吓死的被吓死,没有吓死的也吓破了胆,一个个站在那里腿抽筋手发虚不知所措,就好像一堆木偶一样。

就在这个瞬间,那后面的楚军骑士已经跟上。不用动员,抡起手中长刀就往那连盾牌也不知道举的魏兵头上招呼。

“杀杀杀!”喊声四起,血光四溅,头颅乱飞,又是一批魏军盾手变成了刀下忘魂。

铜墙铁壁,此刻已成了渔网。魏军剩下的盾手,变成了任楚骑宰割的羔羊。

再不退,只有等死。一瞬间魏军盾手都清醒过来,放下那手中沉重的橹盾,掉头就跑。

按说他们想跑也跑不掉,只因他们面对的是那前拒阵第二波盾手,同样是整整齐齐不漏一丝缝隙,同样是一面铁壁铜墙。

铁壁铜墙对那身具无坚不摧的项羽还有几分作用?这一波盾手已被杀得肝胆俱丧,第二波盾手又能撑得住多久?

忽听鸣金之声响起,一个个魏军盾手一听如蒙大赦,“哗”地一声向两侧散开。

那魏军主帅纵横家弟子周叔为何要鸣金,莫非他也吓破了胆?

要是这么容易被吓着只配回去吃奶,还谈什么指挥千军万马?那魏舒方阵所设的前拒阵,本来就是一个诱敌之阵,周叔并没有指望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