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邦走在通往修武汉军军营的路上,心情十分忐忑。
“大将军连战连捷,平定魏代赵燕,俺却屡战屡败,会不会被那小子看扁?”
“现在不似往日,那小子军营中多是招的赵人为将,自己的小弟只是少数派,那小子会不会翻脸不认俺这个汉王,甚至下毒手加害?”
田臧杀死假王吴广,秦嘉杀死楚王景驹,项羽杀死义帝熊心,这些往事一件连着一件。想到这裏,刘邦不由直打哆嗦。
“滕公,你说那韩信已经今非昔比,会不会心生异志?”刘邦有点心神不安问夏侯婴道。
“很难说。”夏侯婴的回答叫他心中更加没底。
没有底跑去搬兵,岂不是自找死路。刘邦开始打退堂鼓。
“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修武了,回宛城去吧。”刘邦以征询的语气对夏侯婴说道。
“大哥已走到这裏,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现在成皋估计已被楚军所占,就算想回宛城恐怕也不得也。”夏侯婴摇头道。
“可咱俩这么两手空空去他军营,万一那韩信起了歹心,岂不是羊入虎口?”刘邦焦虑地说道。
“大哥休虑,俺有一计,可不惧那小子翻脸。”夏侯婴所说让刘邦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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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会不会奇怪,韩淮楚不是坐镇襄国吗,怎会来到修武?
原来是那昔日殷相国阎泽赤起兵造反,勾结陈余余党贲郝占据了河内治所朝歌。韩淮楚与赵王张耳剿灭乱党之后,心忧颍川战局,又恐楚军大将锺离昧渡河北上,索性屯兵修武,以随时应对局势变化。
只可惜韩淮楚一番好心,却被刘邦以小人之心度之。
那夏侯婴说出的计谋,是要窃取他的那颗大将军印信,也就是兵符。
一颗兵符有那么大的作用吗?古时候士兵认符不认人,只看那窃符救赵的故事就能明白。
刘邦与夏侯婴商量偷兵符的时间定在寅时。为何要定在寅时,只因卯时军营要点卯,寅时士兵最是困倦,可以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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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尚未明,两匹马绝尘而来,直奔修武汉军大营。
到辕门外,穿戴整齐的刘邦夏侯婴早被哨兵望见,立马上前拦住。
“尔等乃是何人,敢擅闯大营?”哨兵问道。
刘邦说起谎话眼睛眨都不眨,傲慢答道:“吾二人乃是汉王特使,有紧急军情要面见赵王与相国。”
哨兵见来者只有两人,身上均未携带武器,便打开营门放入,说道:“这个时候,大王与相国恐酣睡未醒。且先到帐外等候,等点了卯再说。刘邦满口答应,与那夏侯婴下马徒步走向韩淮楚的中军大帐。”
这一走,就遇见了一位小弟,却是那靳歙正领兵巡营。
别人不知刘邦与夏侯婴是谁,那靳歙如何不知?
“汉王大哥与滕公怎会至此?”靳歙大奇,便要行礼。刘邦急忙挤眉弄眼把他止住。那靳歙会意,于是侧身让道,恭恭敬敬跟在刘邦身后,一句话也不说。那些小兵见靳歙如此,也不知来的是何方贵人,皆不敢声张。
走到中军帐外,那些衞士却认得刘邦,急忙跪下行礼。刘邦问道:“相国何在?”衞士答道:“尚卧未起。”刘邦将手一摆:“无须通报,寡人自入内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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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与夏侯婴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走进中军大帐,直指望趁韩淮楚睡着,窃他印信。却不想想韩淮楚的先天真炁已修炼到第八重,警觉早已非比寻常,门外的声响怎会瞒得过他?刘邦在帐外一开腔,韩淮楚已经听到。
“刘邦在颍川与项羽开仗,怎会到了这裏?”
他脑中忽地闪过从史书上看过的一幕,心下顿时雪亮,“原来这家伙是想窃取小生兵符而来!”
“想不到史书上所载竟是真的!这个刘邦,想要小生的兵马尽管直说便是,何必出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韩淮楚心中无比愤懑。
依他的脾气,早就要把那刘邦给做了。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刘邦走到这个地步,想必是被项羽逼急了。狗急了也要跳墙,他也是无奈。把他给做了,谁来开创大汉的江山?”
但不给一个教训,不足泄韩淮楚心中之怒。
韩淮楚冷笑一声,翻身而起,把案上印信拿在手中,又倒下假装酣睡,鼾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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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与夏侯婴走进内帐,透着那蒙蒙亮的光线一看,顿时叫苦不迭。
那印信他们算是看到了,可正被韩淮楚抓在手中。这小子武功绝顶,走到他身边都是心惊胆颤,如何敢去偷?
这小子这般贪权,睡觉也把印信握在手中,叫刘邦与夏侯婴意料不及。
那刘邦没有这份贼胆,向夏侯婴一示意,要他开展行动。
那夏侯婴也没这个胆,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谁要他是小弟,主意是他出的?于是小心翼翼走到榻前,心中七上八下跳得厉害,伸手去抓那印信。
睡着打鼾的人手不该抓得那么紧吧?哪知夏侯婴手触到那印信,犹如生根一般抽也抽不动。
“不好!这小子是装睡!”夏侯婴吓得手一哆嗦,赶紧松手往帐外便跑。
夏侯婴一跑,刘邦哪会迟疑,也跟着夏侯婴跑。再不跑,就会被这小子一剑咔嚓。
他刚刚一跑,只听身后一物砸来。
“这小子要动手!”刘邦心中刚刚闪过此念,“啪”的一声,脚下一绊,摔了个恶狗吃屎。
夏侯婴跑在前面,听见刘邦摔倒,急忙回头去扶。一望之下,只见砸中刘邦的正是要偷窃的那枚大将军印。再一望榻上的韩淮楚,眼睛紧闭,犹在发出如雷的鼾声。
刘邦与夏侯婴面面相觑,不知韩淮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吃了亏也不敢声张,又不知该不该去捡起那印信。
还是那夏侯婴心一横,拾起印信,伸手搀刘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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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与夏侯婴惊惶走出中军大帐,靳歙迎来问道:“大王如何这般狼狈?”
刘邦冷汗在背,长吁一口气,说道:“击鼓升帐!”
这个时候还未到卯时。鼓声响起,满营的将佐包括那赵王张耳都在惊诧,“今日这鼓声怎响得这般早,许是遇到紧急军情?”
急忙点灯,穿衣,披甲,一阵疾跑来到中军帐。只见帅椅上端坐的不是大将军,而是汉王刘邦。案上置着一枚印信,却是那颗大将军印。都是大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急忙跪下行礼。